房间里很暗,阳光被厚重的棕色帘布阻挡在了外面,令人感觉就像在鱼的肚子里一样。空气里有着低沉拖沓的旋律。一张笨重的书柜摆在一边,陈列的一本本厚厚的大头书,很整齐,也很干净,用玻璃窗保护了起来。地上铺着暗红的羊毛地毯,像是一滩血迹。屋子中间安放着一张枫木书桌,一团小小的光线从桌上的台灯眼里射出,一名中年男人靠在桌前的黑色的皮椅上打着盹。
吱呀。
房门打开,一个衣着便装的女人闯了进来,带来了明亮的光线,房间里的一切东西都似乎变得有生气起来。
中年男人睁开眼睛,用手背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问道:“事情办妥了?”
女人走上前去说:“已经把他接过来了,目前情绪很稳定。”
“过程还顺利吧,”中年男人拿起桌上的一只黑得流油的钢笔在手中把玩着,不错眼珠的看着女子,“你见过那家伙了,他怎么样。”
女人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是吗?”中年男人轻声笑了笑,“冲着你咆哮的野兽不可怕,只有那些隐蔽起来,火热的目光注视着你,猩红的舌头上分泌着口水,却迟迟不肯出手的家伙,才是令人恐惧的角色。”
“你说他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中年男人眯起了眼睛,低沉的声音如冬日晚上的寒风,“那种人,那种怪物怎么可能和正常人没有区别,黍米啊,我让你负责这件事,可不想再从你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女人梗咽了下喉咙,说道:“是我太天真了。”
“不不不,”中年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女人身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柔声说道,“千万不要这样说,我最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了,纯洁,美丽,像天使翅膀上的一片羽毛,你只是被那头狡猾的野兽一时迷惑了而已,这没什么,知道吗?”
“是。”女人低着头,小声说道。
从那间压抑的屋子走出来,将门轻轻带上,女人不由得舒了口气,心里暗骂了一句,变态。
待女人离开后,中年男人像是头疼地按压着眉心,随后拿起diàn huà拨了个号码。
“老板。”话筒里传来恭敬的声音。
中年男人说道:“你现在立刻到我书房来。”
不等diàn huà另一头回应,中年男人便挂了diàn huà,手指敲打着桌面,叹了口气:“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听着diàn huà里的盲音,汪德龙漠然将diàn huà放在一旁桌上。
“催你了?”
“年纪越大越是沉不下心,估计是黍米那妮子刚走,就要我赶过去。”汪德龙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还不是因为看重你,一些人整天想着被他呼来唤去,还没这福分呢。”
汪德龙笑道:“整天被呼来唤去的不是小狗么?”
“可是,只有狗才是主人最忠诚的伙伴啊。”坐在汪德龙对面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笑着说道。
“我可没有狗狗的优良品质,那个人疑心重得很,现在好像很重用我似的,谁知道他暗地里还有没安排其它的小狼狗。”汪德龙掸了下烟灰,无奈地说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好歹也是他一手抚养的,对自己有点信心嘛。”黑框男鼓励道。
“行了,不说这个了,让他等急了,又要发牢骚,我这头发就因为他才掉的这么快。”汪德龙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