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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框男笑道：“照你这迹象，恐怕是要秃顶喽！”

    汪德龙猛地站起身来，像弹簧一样来到黑框男身边，一把捏着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你这嘴巴，可是越来越毒了。”

    粗大的手指划过黑框男的嘴唇，汪德龙满是的眼神紧盯着他。

    黑框男仰着头直视着汪德龙，笑道：“怎么，您老的小黍米看到你这样子可是会伤心的。”

    汪德龙不屑道：“那种干巴巴的女人脱光衣服挂在墙上，我看都不会看一眼，演一下嘛，我也是有明星梦的。”

    “那我是不是也是您戏剧里的一部分？”

    “当然了，你是主角。”

    天色暗下来了，露出蓝灰色的肚皮。在江黍米两人走了之后，乔蜀就呆呆地在客厅像肥肉一样软的沙发上坐着，僵直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遍又一遍。

    一般人会像这样一坐一下午吗？乔蜀不知道，反正他经常这样，在那小屋子里一待就是一天。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也不愿意去想什么，记忆里都是生锈的铁片。

    乔蜀决定出去走走了，既然不想再在那个地方龟缩了，换个地方还是不愿出门的话，和在村里也没什么区别吧。

    还有这头发。

    乔蜀往头上摸了摸，触感像是在抚摸着破旧毛绒玩具里漏出来棉花。可能是要剪一下了，上次剪头发是什么时候来着？乔蜀想了想，有些记不清了。

    出了门，走到电梯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把门给反锁了。

    那个女人选得地方还是不错的，在房子里感受不到市区的吵闹，出来走了不到几分钟，却可以看见那些繁华的街道。

    乔蜀把自己放在人堆里面，还是会有人撇过眼来看他，但是大部分都专心致志地走着自己的路。与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擦肩而过，这是乔蜀以前从没有过的体验。他们带着耳机，他们结伴成群，他们肆意大笑，他们像一簇簇堆积起来的火焰。

    在街角小巷看到一间理发店，门面对比其它的店子看起来没那么刺眼，平面招牌，也没有什么人进出。乔蜀还是有点不太习惯外面的喧闹，有点炽人，这样的店正好可以让他躲一躲。

    走进店子，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清香，不像是洗发水的味道，是一种能在鼻腔里环绕而不会打喷嚏的味道。

    一位穿着随意的长发男人走了出来，脚下的人字拖踩得分外响亮，右臂上有纹身，隐藏在刘海里的眼睛反射着低低的光来。

    他说：“剪头发？”

    声音像是潮湿的下水道里传来的，叫人听了不是太舒服。

    乔蜀回道：“是的。”

    这屋子里的精心装扮，还有那香味，是这个男人弄得？看起来不太像，不过有句话叫人不可貌相，说不定这男人糙汉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少女心呢？

    “有客人？”

    一道略带惊奇的悦耳女声从里屋里传过来。

    乔蜀惭愧地低下了头，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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