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苑在侯府的东北角,离着顾长平和顾长宁住的地方都不算远,是顾长安生母从前住过的地方,但自她故去后,就再没人住过。
实际上,按照侯府的分配,是从没有哪一房是分开住的,顾长安算是个例外。这也是被老夫人格外看重的表现,就算从侧面承认了顾长安在侯府的地位。
顾长安进门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的花架都重新搭了,地上也都收拾得干净利落,沈氏和杜氏正忙着让丫鬟们搬东西,院里热闹得不行。
顾长宁在旁边撞撞她,“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家的样儿了?”
顾长安摸摸旁边墙壁,笑道:“是啊,比顾长平在裕州的院子还像样。”
顾长宁被她一句话夸得浑身舒服,美滋滋地过去招呼小厮把顾长安从裕州带回来的书都搬进书房里去。
“长安啊,愣在那里做什么,过来看看。”杜氏看见还杵在门口的顾长安,招招手让她进去。
“大嫂、二嫂。”顾长安走过去,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看得杜氏直摇头。
杜氏拉着顾长安的手,低声耳语:“不是二嫂说你,现在都回侯府了,总要有个侯府大小姐的样子,难不成你还一直打扮成个男人样?你看你二哥和你站一块,他倒显得比你弱些。”
沈氏在一旁掩口轻笑,杜氏一贯是心直口快,但话糙理不糙,这话就算杜氏不说,她回头也得和长安提一提。
“你二嫂说的有理,”沈氏柔声说着,“先前那些嫌短的襦裙都叫裁缝改了,可听竹染说你还是不愿穿,嫌绑腿。”
顾长安脸上一红,道:“两位嫂嫂说的是,我明日就换上。”
“可不是,人一回来这要操心的事就多了。”杜氏没来由地叹了口气,看着顾长安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忧虑。
顾长安对她安慰地一笑,问道:“怎么没见东哥和茂修?”
顾茂修是顾长宁的独子,跟东哥一向交好,兄弟俩总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在先生那处呢,也不知是又犯了什么错了,被先生留下了。”杜氏无奈地笑道,这俩小子皮得很,一日不找事就皮痒。
顾长安了然,都说儿子肖父,看来东哥和茂修也确实像她的两位兄长。
漪澜苑里热热闹闹地安置新屋,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一大家子人又用了晚膳,顾长安这边才安生下来。
顾长宁把一众人都打发走了,自己却赖在院里没走,让竹染去沏了壶金骏眉,就跟顾长安在院里坐着,大有要唠家常的意思。
“你这里除了几个粗使的丫头,就竹染一个伺候,要不要再挑两个人来?”
“从前在裕州时贴身的事都是我自个儿来的,现在有个竹染就够了,人多了,嘴杂。”顾长安捧着茶盏呵气,“你不是专门要说这事吧?是不是我从裕州挑过来那姑娘有消息了?”
顾长宁扫她一眼,顿时觉得无趣,“跟你说话真是没意思,想卖个关子也卖不出来,是,是那个姑娘有信儿了。”
“给送到哪家乐坊了?”
顾长宁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长乐坊。”
顾长安伸个懒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京城的乐坊我可就不熟了,这儿是你的地盘,别打我的主意。”
“你怎么不熟,”顾长宁贼兮兮地一笑,“叶清池。”
顾长安翻个白眼,“少来。”
“枉姑姑一直惦念着你,回回都要问起你。这会子到了关键时刻,你倒把爪缩回去了。”顾长宁撇着嘴摇头,“白眼狼。”
顾长安还是不想理他,但知道这事要真是叶清池存心为难,顾长宁也确实没办法,毕竟这事情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以顾长宁的身份也不适合抛头露面掺和到里面去。可是……叶清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