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温峤说道,“太真是否已有主意了?既然你与祖将军有一面之缘,你姨夫刘太尉又与他是旧识,看来想说服祖将军,非你温太真出马不可!”
温峤微笑着点头答道,“此事当然义不容辞,我心中已略有方略,只需修书一封即可。只是祖将军能否答应,还得看天意。”温峤说完,伸出手指向上一指。
司马绍放下心来,打趣道,“依郭璞之言,我大晋还能坐享天命两百年,由此观之定能渡过此劫!”两人相视大笑,温峤立即修书一封,派人送往陈留雍丘城。
谯王司马承来湘州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武昌,王敦震怒不已。他早已视湘州为囊中之物,根本没想到司马睿会拒绝他的举荐,料想是刘隗等人又进了谗言。
王敦同时十分不解,既然司马睿对自己十分忌惮,那要么就该顺他心意加以安抚,要么就该出狠招加以压制,可司马睿现在的作法完全是在挑衅呀!真以为他王敦不敢反吗?
王敦心中疑惑,他对司马承没什么印象,心中暗想到,“这谯王是何人物?莫非他真有本事镇住我?”王敦来了兴趣,司马承赴任必过武昌,于是王敦摆好宴席,想要会会这位谯王。
司马承率领两千多禁军,分乘七八艘大船逆流而上,也算是浩浩荡荡,但这气势跟甘卓先前的舰队相比就差远了。司马承得知王敦正设宴等他后,立即停靠岸边,只带了几个随从,大义凛然的来见王敦。
两人一见面都很客气,皮笑肉不笑的互相寒暄,入席之后又彼此吹嘘了一番。
王敦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大王雅量非凡,与君一语获益颇丰。只是从未见您带过兵马,如今湘州初定,仍是用武之地,不知大王可有将帅之才呀?”
刚才气氛还好好的,陡然听王敦这么一质问,司马承变了脸,心想道“此贼是在试探我呀,绝不能被他压住!”
于是张口答道,“置锥于囊中,方可脱颖而出,你不知我将才,只是没见过罢了。君不见,铅刀都能用来一割吗?”
古人在竹简上书写,错了就用锉刀刮掉,这就是铅刀。司马承以此自比,表示可堪一战。
王敦闻言眨么眨么眼,心中顿时了然,又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就把司马承送走了。
眼看司马承走远,钱凤一脸阴沉地凑过来说道,“此人乃皇上心腹,他在湘州对我们威胁很大,主公不如派人使些手段,让他到不了湘州赴任。”
“不必。”王敦轻轻答道,看着一脸疑惑的钱凤,又解释道,“此人既有胆量又有豪气,只是才智不足,根本不足以坏我大事,何需为他惹一身骚?”
“何以见得?”钱凤问道。
王敦瞥了钱凤一眼,又解释道,“我设下鸿门宴,他却浑然不觉,只身前来毫无后手。席间他的生死全在我掌控中,他却仍不知惧,依旧豪言壮语。想必那皇帝是被其豪言蛊惑,才会派他前来送死,对这种人何须挂心?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准备呢。”
说话间忽然有人来报,说是祖逖来信。王敦迷惑不已,自己跟祖逖少有来往,这节骨眼上他来信作甚?打开信一看,王敦不觉瞳孔微缩,接着一身冷汗发遍全身,只见信上就写了四个大字“胆敢轻动”!
祖逖的来信表明了态度,又一柄利剑在王敦头上悬了起来。王敦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祖逖会跟自己过不去,自己还曾发兵帮过他呀!但王敦意识到,自己想发兵造反的话,得重新掂量了。
司马承顺利上任,王敦没有任何异动,司马睿得知后非常得意,感觉自己用对了人,往日诸王之盛仿佛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