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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壸正色问道,“郭大人既然洞晓天命,那大晋的命数还有多久,敢问可否算出?”
众人听罢皆屏息凝视,郭璞却满不在乎,自顾自的在桌上划拉着算了起来。良久之后得出“百”“二”两字,郭璞皱着眉想了一下,开口答道,“二百!”众人闻言一片唏嘘。
司马绍听后心情复杂。都称皇帝为万岁,谁都希望子孙万代为君,得知真相谁会不失望?但二百年也不短了,东西两汉都是二百多年,似乎也无需太过伤心。
于是司马绍稳了稳心神,打趣道,“如此说来,我肯定不会是亡国之君了。”众人只是微微笑笑,没人敢接话。
王导感慨了一句,“人言‘子不语乱力怪神’,今日终知其所以然,关乎国运之事,圣人岂敢轻下结论。”
说起乱力怪神,干宝忽然来了精神,对众人说道,“神怪之事,干宝早有耳闻。我幼年丧父,后来母亲过世,准备开墓合葬,却发现有一女子趴在父亲的棺材上,好像还活着。我和兄弟们将她抬了回来,照顾几日后竟然苏醒过来!
这女子自称是家父生前的爱妾,只因母亲妒忌,被活埋在父亲墓中。这些年来家父一直给她送饭送水,家中变故也都告诉了她,我们兄弟考问一番,她竟然真的知道!
还有我的兄长,曾经患了重病断了气,却一直有体温。几天之后突然醒来,说自己悠游在天地之间,经历了许多鬼神之事,恰如一觉醒来,没感觉自己死过。
自此之后,在下对神祇灵异之事颇为留心,有意将它们记录下来。虽难以遍查真伪,但也能成一家之言,供众人翻阅,一起探其根本。”
干宝说完之后,众人不禁愕然,面面相觑,桓彝抢先问道,“那女子现在何处?”
干宝答道,“嫁人了,还生了个儿子,与常人毫无差别。”
司马绍眉头微蹙,询问道,“如此说来,世间真有鬼神?”
王导接话答道,“在洛阳的时候,我曾经和群贤讨论过这个事,大家都认为应该是有的,毕竟相关传闻那么多,难道全是虚言吗?”
王导指了一下阮孚,又说道,“当时只有遥集的从兄阮宣子不同意,坚称世间无鬼。他说世人所见之鬼,着装都与活人无异,鬼为什么要穿活人的衣服?确实很有道理,众人竟无言以对。”
遥集是阮孚的字,阮宣子指的是他从兄阮修,字宣子。后来阮修避乱南渡,却路遇盗贼丢了性命,当时像他这样死在路上的士人还有很多。
阮孚的父亲叫阮咸,阮咸和他叔叔阮籍都是著名的“竹林七贤”之一。两晋名士不守礼教放浪形骸之风,就是从他们开始的。阮孚还有个兄长叫阮瞻,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听到王导提起阮修,阮孚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亡兄,皱着眉头开口说道,“我家亡兄也向来认为世间无鬼,与人谈论起此事从没落过下风。后来有一位宾客登门拜访,其人甚有辩才,聊了一会就谈到了鬼神之事,两人争执了很久。
来客最后理屈词穷,翻脸说道,‘历代圣贤都说有鬼神,你凭什么断言没有呢!你看好了,我就是鬼!’说完就变幻成异形,再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亡兄自此心性大乱,患上了重病,一年多后就过世了。”众人闻言一片凛然。
谢鲲曾和阮瞻共过事,听完阮孚的话,向他问道,“此事我亦有耳闻,你可见过那名来客?”
阮孚答道,“那时我年纪还小,这是后来听家人说的,似乎没人记得那来客的模样,甚是奇怪。”
庾亮不安的说道,“如此看来,鬼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