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岂可谓不孝!”
孔愉听后说道,“我亦知温峤绝非不孝之人,但古礼在此,岂能视而不见?正因为温峤身怀肱骨大才,才更应该严于自律,作天下表率,否则世人将如何评论?”朝堂之上一时议论纷纷,没有定论。
王导见状咳嗽了几声,人们渐渐安静下来,一起望向他,王导于是向司马睿说道,“陛下,中原大乱以来,避乱南渡的人士不在少数,像温峤这种情况并不罕见。臣意当召集三公重臣c德高望重之人共议此事,讨论如何行事才能不乱礼法,立下规矩,以解世人迷惑。”众臣听罢纷纷附议,司马睿便应允了王导的请求,于是王导召集几位重臣,一起讨论此事。
众人到齐后,王导先定了调,隐晦的表示温峤不该北归,本次讨论目的就是为这事找依据。包括孔愉在内的各位大臣都心领神会,只有刁协喋喋不休的反对,但无人理睬。最后诸位大臣一致认为,乱世之中孝子当如春秋时期吴国上将伍子胥那样,竭忠尽智剿灭仇敌,才是大孝。司马睿看了结论后很高兴,于是昭告天下:如今乱世,孝子当如伍子胥,为国讨贼才是大孝。
温峤得知此事后十分感慨,感觉孔愉此人可以深交,于是登门拜访,盛赞孔愉乱世之中不忘忠孝,能持古人之节鞭策世人,此事在建康城中传播开来,一时成为美谈。
刘胤的庄园比较清静,又有好多温峤带来的亲兵为伴,因此这段时间温峤一直住在刘胤那。这天刘胤有了心事,来找温峤。
轻轻推开房门,刘胤缓步进入,只见屋内火盆中还烧着黄纸,余烬还没有完全熄灭,温峤站在窗前正在愣神,丝毫没注意到刘胤。刘胤轻轻叹了口气,又敲了敲房门,温峤才回过神来,看向刘胤。
“哦?承胤兄,什么时候进来的?”温峤问道。
“刚进来。”刘胤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吗?”温峤看出有点不对劲。
“我是过来辞行的,我要去武昌了。”刘胤答道。
温峤一惊,忙问道,“王敦现在屯驻于武昌,你去那里干什么?”
刘胤又叹了口气,说道,“我和王敦有旧,这你也知道。先前他弑杀刘太尉,寒了忠义之士的心,因此有不少人辞官离他而去。得知我来江东后,他便开口向朝廷要人,朝廷自然不会因为我忤逆王敦,调令很快就来了。我有心像其他人那样辞官不去,但我身负邵使君的嘱托,要在朝中作他的助力,岂能如此行事?万般无奈之下我也只能接受调令,前往武昌上任,王敦手下兵强马壮c甲杖齐全,说不定能给邵使君更多支援呢。”刘胤尴尬的笑笑。
温峤走过来,紧紧握住刘胤的双手,说道,“承胤兄多保重,此行凶险,可要多加小心啊。只是不知今日一别,何时才能再见?”
刘胤微微笑笑,说道,“王敦对我还算欣赏,应该不会为难我,我也不会助他为逆,你我肯定还有机会重逢。我更关心的是你,王敦假如知道了你的大才,以你现在的身份,他肯定会利用手中权威招揽你,即使不能得到你的效忠,也断然不会留你报效朝廷。所以你当前一定要韬光养晦,尽量不要引起王敦注意,等到你位居高官,王敦就无法招揽你了。”温峤眼中一寒,默然点头,此后几年中,温峤安心守孝,尽敛锋芒。
刘胤抵达武昌后,王敦十分高兴,立即委以重用,任命他为右司马。
《晋书孔愉传》:“(孔愉)以平南将军温峤母亡遭乱不葬,乃不过其品。峤执愉手而流涕曰:‘天下丧乱,忠孝道废。能持古人之节,岁寒不凋者,唯君一人耳。’时人咸称峤居公而重愉之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