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今河北之地沦丧殆尽,哪还有什么选择?因此当刘琨突然提出投靠段匹磾时,全军上下竟无一人提出异议,谁都知道留在晋阳就是等死,走出来或许还有条活路。
“这二位大人我也早有耳闻,肯定是忠肝义胆,我不担心。只是听说这二位与他们其他几位叔伯兄弟并不热络,他们的属下咱们也并不熟悉,还是应当多加小心,如今我们失了根基,稍有不慎就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啊。”温峤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恩,的确如此。”刘琨沉吟道,“传令下去,到达蓟城后,外松内紧,不可掉以轻心。我们到时候也不与他们混居,而是别屯小城,自成一营。”又略思忖一下,心中暗叹,如今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旬月之后,临近晌午,刘琨的队伍到达蓟城境内,远远的看到一队骑兵恭候在边境上,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段氏的大旗在烈风中呼呼招展。还未走到近前,一员骑将便从对面纵马过来,只见其人熊背猿臂,没戴头盔,一双吊睛虎眼,须眉微黄,甚是英武,胯下神驹全身黝黑,唯有四蹄雪白,急速驰来,只闻风声,不见蹄响。
来人径直朝刘琨奔来,一点没有减速停马的迹象,刘琨帐下诸将不由得警觉起来,伸手紧握佩刀小心戒备,紧紧的簇拥在刘琨周围,若不是来人只带了一把腰刀,没带g一ng nu矛槊等兵刃,诸将只怕早已迎上去了。
来人到了刘琨近前,只一把便收住了马,惊的马儿前蹄扬起,“希溜溜”鸣叫不已,那人没等马停稳便张口问道,“来人可是司空刘琨?”
平日里哪有人敢直呼刘琨的名讳?听到这傲慢无礼的唐突一问,温峤眉头微微一皱,却听到身旁有人大喝一声“放肆!”,定睛看去,却是右长史杨桥,其余众将更是怒发冲冠,有的满脸涨红青筋暴起,性急的已是拔刀出鞘,一双双眼睛齐刷刷落在刘琨身上,只等号令一下,就要将眼前之人乱刀砍死。
刘琨倒是面不改色,毫不介意,来人也是毫无惧色轻松自在,刘琨见他不似常人倒起了爱才之心,微笑着止住诸将,回答道:“无妨,在下便是刘琨,见足下英武非凡,敢问何许人也?”
来人答道:“我是段文鸯,兄长已在城中布下酒宴静候刘将军,特派我来此迎候。”
众人一听皆哑然无语,这回连刘琨也惊着了,原以为是鲜卑人不通礼仪,前来询问的小校傲慢无知罢了,谁曾想眼前这位年轻人竟是段匹磾的同母亲弟弟c名震北疆的虎将段文鸯,当下收敛了笑容,举手一揖道:“足下便是那屠各子谈之色变的段小将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幸会幸会!”
段文鸯虽不通礼仪,但段匹磾派他前来远迎,足见其对刘琨的重视,诸将心中大定。温峤接着说道:“不想段将军竟如此快意洒脱,原以为段氏军中猛将如云,传令小校也皆为龙虎,真是失敬失敬!”
段文鸯闻言就是一阵爽朗的大笑,回礼说到:“段某唐突了,多有冒犯,还望见谅。兄长在城中已恭候多时,还请诸位速速赴宴。”刘琨众人听闻此言又是尴尬不已,段文鸯的语气虽然挺客气,但意思是嫌我们来得晚呀,哪有这么说客气话的?众人只是无奈的相视一笑,方才的紧张氛围顷刻间烟消云散。
“如此甚好,只不过我帐下人马还未曾安顿”刘琨想了一下说到,“蓟城以北有座故征北府小城,我将人马安置在那里可好?”
“那里?那里荒废很久了,”段文鸯回答到,“兄长已经腾出了大半个城南大营,足够你们安歇的。”
“承蒙不弃已是感恩戴德,岂敢再占了将军的营寨,我们还是去小城安顿吧。”刘琨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