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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里将会详尽地交代。



    



    纱厂位于县城的最西面,紧挨着老护城河,那条东西主干道人民路将它一分两半,路南边青砖围墙里的是生产区,路北边红砖围成的大院子是生活区。和当时所有的国有企业一样,纱厂也是个小社会,有自己的幼儿园c小医院c影剧院c浴室c理发店等等。



    



    爹带我在纱厂的生活区门前下了车子,爹一边朝里走,一边跟迎面遇到的熟人打着招呼。



    



    “吴师傅,过节回来啦。”几个年轻女工冲着爹笑得一脸灿烂。



    



    “回来了,你们也回来啦。”爹也点头微笑着。



    



    “老吴,听说你退休了,今后咱们生活区的电谁管啦?”一个男人瓮声瓮气地拦在了我们面前。



    



    “爱谁管谁管,反正俺不管了。”爹得意地仰着脸,随口回应道。



    



    “吴师傅,听说你退休了?哎呦这是你儿子啊?长得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真俊啊,给我当干儿子吧。”一个中年妇女夸张地叫着,一只手伸过来想摸我的脸。



    



    “别到处发骚,他还是个孩子,你干什吗?”我吓得趔着身子朝后退,爹一下挺在了我的身前,挡住了女人那只软绵绵的白手。



    



    爹带着我继续朝里面走,看到爹忧郁的脸庞放松了,知道他的心情开始好转,我一路上提着的心,也稍稍轻松了一些。



    



    生活区我跟娘来过两次,住了几天的时间,在经过厂里的diàn yg院时,我看门口贴着一溜花花绿绿的海报,眼睛就有点发绿了。要知道在当时在农村能看场diàn yg,绝对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乡里diàn yg队一年半载地巡回放一次,也就是那八个样板戏,《南征北战》c《地雷战》c《地道战》“老三战”等影片,我们熟悉的每一句台词都能背诵下来。



    



    我一边跟着爹往前走,脑子里一边胡思乱想着。经过了两栋挂着“万国旗”的宿舍楼,又穿过了十多排乱七八糟的平房,我们来到了生活区最后面,这里是一片长着乱七八糟杂树的洼地,它是当年纱厂基建取土形成的。杂树之间常年都有许多积水,中间铺着一条红砖小路,路两边长着墨绿的苔藓,小路一直通到北面的一座小院前,它就是我们纱厂的招待所了,爹现在就住在这里面。



    



    我跟着爹小心翼翼地走过红砖路,来到招待所院子的小铁门前,爹把“大金鹿”交到了我手里,自己掏出腰上别着的一串钥匙,哗啦啦地打开了门上的暗锁。



    



    我以前跟娘来城了时,就在这个招待所住过。我知道后面的围墙外,就是城关公社的农田了。墙上有一个常年锁着的小铁门,每年的夏秋两季农忙时才打开,是为了让城关公社从这里扯一路电,用于打麦场的照明和脱粒机的运转。这个传统据说一建厂的时候就有,是为了“巩固工农联盟”c“工业支援农业”的需要。



    



    小院里静悄悄的,到处是纸屑和垃圾,显示前不久这里还是欢声笑语,人声如潮。爹kāi su一的声音,惊扰了一群嬉戏的麻雀,它们“呼啦啦”地腾空跃起,飞上了一株银杏树苍虬的枝干,在树后面是一栋带着走廊的单面二层小楼,类似于我们今天常见的单面教学楼,斑驳的青砖标志着它的年代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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