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边一如往常,莺燕歌舞,一派奢靡。而皇后此处却是一片冷清,自赏花宴回来皇后便一直在猜测皇帝那般做法的意图,寝宫里寂静无声,所有宫女内侍皆是大气都不敢出。突然间一个门口的洒扫宫女打翻了水盆,发出极大的一声,皇后因此打断了思路,皱紧眉头,依然是极其不悦,皇后的贴身宫女映紫见了,忙示意内侍将那人处理了,内侍点头便走了出去,低声斥责了几句,那宫女连声哀求,内侍担心惹怒皇后便命人捂住那宫女的嘴将她拖了出去。
如此这样的小风波就如同没发生一般平息了下来,映紫见皇后一手扶额便上前轻轻揉着她的额头,言语宽慰道:“宫女不懂事自有女官惩治,娘娘莫要忧心,免得气坏了身子。”皇后哪里听不出来她是故意引开她的注意力,刚才聚花亭她也在场,哪里会不知道她真正忧心的是什么,只是她这个宫女是自幼便同她一起长大的,最是同她一条心,比起别人她才是最关心她身体的。
皇后在那里闭目养神,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想来皇帝平常的性子向来说风便是雨,时常由着性子来,不过转眼便忘,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想到这,皇后微微睁开眼问道:“皇上今夜可有宣人侍寝?”映紫手上轻柔,轻轻回道:“刚刚传了怜嫔侍寝。”皇后回忆了一下怜嫔的模样,也不过是个唯唯诺诺的,随即便放下心去。映紫见皇后呼吸渐深,手上越发轻柔起来。
宫里的人各怀心思,宫外的人也闲不下心来。凌王回了王府,凌王妃便已在正厅内等候。忙将一直温着的茶水倒上一杯递于他,一边问道:“王爷这么晚才回来,可是情况不好?”凌王妃与凌王成亲十几年,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即便王爷纳了几房妾室,但对于凌王妃始终疼爱有加,因此在外人看来也是十分恩爱。如今王爷将要成大事,她身为王妃自然要倾力相助。虽然说不嫉妒是假,毕竟她也是个女人,但这是王爷多年来的心愿,自己无论如何都希望它能成真。
凌王喝下茶,道:“没事,皇上并没有过多刁难,已经命天机监择日赐婚了。这么晚回来是去找了几位大臣商议了一些事。”随即抬头见凌王妃仍是一脸忧心的模样,心里对她的愧疚便慢慢浮了上来,只是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何况王妃长久卧病,未免她忧思过度,凌王便也没将自己的诸多计划告诉她,低声安慰了几句,凌王便陪着王妃回了卧房休息。
深夜凌王仰面躺在床上,身侧的妻子早已入睡。悄声下床,凌王披衣出了卧房,站在廊下,凌冽的寒风将他最后一丝混沌抹去。想起赏花宴上皇帝的异常,凌王始终觉得有些奇怪。先前皇上那般处心积虑地阻挠婚事,到了最后关头却轻易便松了口,这其中必定另有目的。
默默思虑着其中的可能,忽听背后有人靠近,思路便被打断了。转身一看见是王妃,唯恐寒气侵体,嘴上低声责怪,一边忙扶她回去。
凌王妃见王爷眉头紧皱,显然有心事,但他不说必是不想让她知晓,她也明白是因着她的身子,她自多年前流产之后便一直这般体弱多病,也因此王爷在许多事情上都不愿告诉她,她自然也希望夫妻之间能毫无保留,但如今的她也没了助他一臂的能力,因此她只能尽可能地在家管好王府,不让他忧心其它的事情,若是有心事他愿讲她便听,若是不愿提起她便也不去过问,这一向是他们的夫妻相处之道。
凌王将凌王妃安顿好,便说还有事情要去书房处理,王妃轻轻点了点头,凌王便转身出了卧房,出门嘱咐好值夜的侍女就去了书房。
待到王爷走远,凌王妃便从床上起来,唤来贴身侍女轻泠。因王爷的嘱托,轻泠早就在外间值夜,听到传唤便立刻进去伺候。将床帘拉起一半问道:“王妃可是渴了?奴婢给您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