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蛮瞎子在又坚持了十余次呼吸之后,偌大的身躯终于瘫软了下来,动作变得越来越慢,最终只得待在原地喘起粗气来。
而金四娘,这一回居然没有像之前对付蛊人阿刚那般,直接甩出三根金针秒杀之,反倒也原地站定,收敛起全身金气,卷起澎湃的气势,急速回起真气来——这架势,完全就是要跟蛮瞎子拼体力,打持久战一般!
喂喂!金姐,对方可比你年轻十岁啊!虽说您乃是宗门之后,驻颜有术,但也不能这么托大,跟以体力见长的蛊人后生比耐力啊。然而我吐槽归吐槽,金四娘根本不这么想就是了,只见她在蛮瞎子歇息完毕,继续往她攻过去的瞬间,也是回气完毕,重新驾起金风,接连闪过巨大化蛊人的一猛击
然后,蛮瞎子又玩脱力了,金四娘则再次停下来等他,直到他歇好了,攻过去了,她才继续御风而起,翩然躲开如此反复了若干个来回,众人看在眼里,都感觉:这情形,宛若一个耐心的老师,孜孜不倦地身体力行,对一名不听话的顽童进行着言传身教。
似曾相似的情景,使我不由得想起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故事来,只不过,诸葛亮施展的是计谋,而金四娘依靠的是道心。
终于,数十次折腾后,蛮瞎子终于吃不住劲,噗通一声,轰然跪倒在了金四娘的面前,随着那些黑漆漆的小虫从他的毛孔里陆续随汗液排了出来,蛮瞎子的身体也迅速缩回常态大小,肤色也同时变回正常模样。而他一张饱经风霜的枯脸上,不禁老泪纵横:这一回,他彻底认输了,生平第一次服服帖帖地认输了——不再有任何借口,不再有任何怨言,不仅输在技不如人上,更是输在了一个医者,或者说一个人,立足于世的本心上。
我想,跪地痛哭的蛮瞎子此时此刻,心中应该在对自小就教导他诵读巫医戒律的老爹忏悔吧,大概。
“还不快准备午饭去。”收起裂风阵法的金四娘招呼起看完热闹的门人们赶去厨房备火后,才慢慢踱步走回伏地抽泣的蛮瞎子和陪在他身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阿鲁身边,抽了一口香烟,缓缓说道:“难得远道而来,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话一说完,她已经抖擞起落落大方的身影,和大川叔一道往主厅里去了。只留下,一阵把院落里被破坏得七零八落的青石板缓缓打磨光滑c恢复如初的怡人金风,以及呆在原地发愣的蛮瞎子和阿鲁。
一刹那,我只觉得,凶巴巴的金四娘那说一不二,有话直说的泼辣身影,一瞬间竟饱含了一种超然的风情——没错,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那正是:仙风道骨。
大厅里,上菜时,蛮瞎子硬是拉着阿鲁跟老福以及几个被他们打伤的伙计跪拜谢罪,老福也是为金四娘与蛮瞎子冰释前嫌而高兴,自然大度地原谅了他俩。众人入席后,大川叔也是高兴,开了几自家酿的上好黄酒,满满地给蛮瞎子倒了一大杯,表示庆祝——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一杯醒神酒,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蛮瞎子连喝三杯赔罪后,也是打开了话匣子,没等金四娘和大川叔主动问起阮小道的近况,他已经结巴着说起阮云山的事情:原来这阮小道多年来一直没有离开那个苗族新寨,靠着治病行医积累起来的声望,逐渐代替了蛮瞎子老爹之前的位置,成为了寨子里受人信赖的存在。后来他还收养了一个父母死于瘟疫的女孩做养女,两个就在新寨周边行医,十年来,如一日。金四娘和大川叔听说后,也是称赞相依为命的父女二人医德高尚,多年来一直淡薄名利,甘于贫苦,着实可贵。旁人说起,也算是一道佳话了。
待他们感慨完毕,我眼看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正想拉阿霞起身跟众人告辞,哪知这口直心快的妮子看到蛮瞎子使用的蛊术跟蛊墓里见到的类似之后,早想伺机请教,眼看来了机会,怎肯放过?已经连珠炮般问了蛮瞎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