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不久又快步向前走去。
又过了十分钟,同样的一双脚再度腰回原地,在我面前停住。
耳边传来一声冷静的问话。
「是大西、葵吗?」
我惊呼一声,抬起头来。
眼前站着一个眼熟的欧吉桑,年约五十岁,表情十分温柔。
他身穿警察制服,小腹有点凸出,眼睛下方有些皱纹。
我两眼空洞地仰着头,那个警察弯腰看着我。
「记得伯伯吗?」
我点了点头。
「前一阵子真是难为了,伯伯一直很担心呢。后来和妈妈都还好吗?如果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告诉伯伯。」
眼泪扑歉歉地落下。
我哽咽着,眼泪不听使唤地一直流。
我四个月前杀死继父后打了110报案,这个伯伯就是当时赶到家里来的警察伯伯。
还处传来警察伯伯向其他人解释我爸刚过世,所以心情很不稳定。
我不停哽咽着,哭声掩盖了他们的对话。
年轻警察的态度大变,拿了一些零食和果汁给我。
他坐在办公桌前,不知道在打电话给谁。
「......她家好像没人。」
听到年轻警察这么说,警察伯伯讶异地反问:
「这么晚都没人在家?记得她母亲还在,会不会是出门找女儿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会去她家附近的派出所报案吧。」
这时,我喷哽着chā嘴说道:
「妈妈jiāo男朋友了。」
两个警察同时转过头来。
「我打了妈妈,伤了妈妈的心,所以她才会离家出走。」
我又抽噎了一声。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无法忍受众人同情而紧迫钉人的视线,碰地一声站了起来,说:
「我要回家了。」
警察伯伯点点头说:
「嗯,我送回去吧。」
坐上警车,警察伯伯载着我从下关的员警署回到岛上。
窗外依然静静地下着大雪,雪花不断落在黝黑的海面上。
银色大桥也覆盖着雪,白花花一片。
我突然想到,妈妈该不会就这样不再是我的妈妈了?
我知道妈妈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是谁,不是我、不是死去的丈夫、也不是新的男朋友,而是那个「年轻时的自己」。
那个生活在大都市,本应成就一番事业、年轻貌美的女孩。
那个女孩永远活在妈妈的心中,总是那么年轻、任xìng,充满无限可能。
妈妈根本不想当那个困在荒凉小岛的自己,一直想成为另一个不同的人。
如果真能实现梦想,她一定随时愿意舍弃一切。
说不定妈妈根本已经离开这里到远方去了。
但是,妈妈......我在这里呀。
不管妈妈认不认、爱不爱,我这个时时提醒她现实生活有多枯燥无味的女儿一直在这里啊。
请不要觉得我是沉重的负荷,我会尽可能让自己轻一点的。
正当我陷入沉思,感觉到前方有道强烈的视线。
抬头一看,汽车照后镜映着副驾驶座上的警察伯伯的双眼。
因为实在太意外了,我吓了一大跳。
看来警车的照后镜除了注意后方来车,还兼具观察后座嫌犯和离家出走少女的表情这项功能。
「小葵,在想甚么?」副驾驶座上的警察伯伯问我。
「嗯......这个嘛……」
我们的年龄差这么多,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