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晃今日见了陆秀夫,他是是心思深沉的帝王,但也真心佩服他忠义无双,希望他能来安南为相。陆秀夫愕然,摇头苦笑,也不向他透露赵昺未死的消息,只是婉言谢绝。
陈晃也不在这一点上多做纠缠,只是细细询问北元与大宋数次交战的细节。陆秀夫也极为耐心,事无巨细一一作答。他心里知道,这是陈晃在向他暗示抗元的立场。
等陈晃发问完毕,已是面色阴沉了。进入正题,陆秀夫朝陈晃拱手:“元主忽必烈志在鲸吞天下,如今大宋倾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未来安南与北元必有一战。国主打算如何应对?”
陈晃避而不答,反问道:“陆先生可有良策?”
陆秀夫却有些诧异,按照他所想,安南国主应该会反问的是“为何说安南与大元必有一战”之类的问题,如今这陈晃竟然直接认同了,有些不合常理。他也不慌,缓缓说道:“安南气候潮湿炎热,元兵必然不适应。因此北元必然在冬季进攻安南。元人一族人口不算多,刚刚占据我大宋江南之地,也不可能全力南下。因此必然是数千元军,带着新近编练的汉人新附军进攻安南。按照安南如今政治清明c民心可用的局面,未必不能击败元军。但安南境内必然烽烟四起,生灵涂炭。因此本官有一策:御敌于国门之外。”
陆秀夫也不避讳有大量汉人投降元军一事,双方对此都是心知肚明。陈晃也知道安南不可能在国境以外与元军抗衡,陆秀夫必有下文,因此也不发问,耐心等他继续说。
“元军不会视安南为大敌,而且水军刚刚经历一次大战,已经北撤。因此初次出战的必然以陆地上直接进攻为主,以期一战定胜负,直捣升龙。若安南击败了元军,那下次可能遇到的就是大军压境,海陆并举,让安南首尾不能兼顾。”
陆秀夫见陈晃点了点头,知道他认同自己,或者说小官家的判断,心里便有底气多了,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本官来安南便是为了助国主一臂之力。某与张世杰张枢密使议定了一个计策,若国主肯相助,安南此后国势必然稳定,再不必看元军脸色。”
“元军若来攻,主力必是新近降服的叛军,而且十有是以之前的大宋水军为主。而元军又不会放心这些人的忠诚,必定会驱使他们不计伤亡地向前,不当人看。张枢密使再军中威望甚高,可以寻找机会去说降这群新附军。当然不打一仗新附军也未必会归降。但只要新附军的军心乱了,安南便可出奇兵袭击元军,只要对蒙古人本阵造成一定杀伤,让他们无力压制新附军逃跑,元军此次进攻必然土崩瓦解。”
陈晃悚然动容:“张枢密使有几分把握?”
“张枢密使说大约有五成以上。事关生死,他也没必要虚言。这计划若是失败了安南没什么损失,张枢密使可是极有可能陷于乱军之中。”陆秀夫侃侃而谈。在他的笑谈中,元军泰山压顶一般的军事优势似乎消弭于无形。
”此番元军如果退了,下一次前来的肯定是水陆两方面的重兵夹击。因此希望国主助我与张枢密使一臂之力,说降新附军。然后造些船只与这些新附军一起从崖山登陆反攻琼州。前一阵元军在琼州大开杀戒,随后退走,留下维持统治的军队并不多。如果我等光复琼崖二州,则可成为海上屏障,与安南互为掎角之势,海上可以高枕无忧了。”
陈晃明白,安南如果能一战证明了自己是块难啃的骨头。那么元军想再次组织攻势,拿不到海上优势的话未必会轻举妄动,而琼州必然会成为人肉磨坊一般的喋血沙场。
“这就是陆相公说的御敌于国门之外?”陈晃还是皱了皱眉,“陆相提出的这计策是不错的。但环环相扣,一环有失满盘皆输。未必能见效。”
陆秀夫又想起小皇帝当日说的话:“这个战略属于投机,也就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