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僧目光湛湛,见祝大山衣衫褴褛,心中早已明了,他念了声法号,微笑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本自无我,即便是真有大难,那也是命数使然,施主的好意老衲心领了。”
祝大山暗道可惜,正待继续忽悠,却见那老僧从怀中拿出一锭银锭。又道:“不过贫僧还有一事不解,还望先生能为贫僧答疑解惑,贫僧出家之人,盘缠不多,这五两已是老衲的全部香油,先生收下。”
祝大山心中正自寻思如何坑蒙拐骗,但见那老和尚竟要送自己银子,眼中登时金光四射,一把将银锭抢来塞入怀中,心中暗喜,怪不得要管和尚脑袋叫榆木疙瘩,当真愚笨的紧。
“咳咳”
祝大山神色一正,拱手道:“大师言重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小老儿知无不言。”
“先生可知当今天下最有名望的修真名门都有哪些?”
“无非就属郁尧山玄清门,万剑宗,丹霞谷,灵汐宫,昭元寺,门下子弟最多,修道功法最为正宗。”
五大仙门名震天下,谁人不知?祝大山见他所问如此粗浅,心中大乐,这银子赚的縮hā rén凳槿菀锥嗔恕?br />
“请问这些名门大派中,最受世人敬仰的是哪个?”
祝大山思索了一会,捏着下巴道:“郁尧山弟子待人宽厚,昭元寺弟子佛法高深,皆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在百姓心目中颇有口碑,灵汐宫行事亦正亦邪,倒还差些。万剑宗门规极严,门人虽多平日里却不见走动,不太了解不过”
“不过怎样?”
“不过真正受世人敬仰的,恐怕不是这些门派。”
“噢?”老僧一怔,道“难道还有比施主所説的这些还要鼎盛的门派么?”
祝大山摇了摇头,抬手指道:“喏,那些高来高去的修士与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现在最受百姓敬仰的就是他们了。”
众人从他所指位置望去,只见一座琉璃碧瓦的大院,匾额上刻着“周府”两个烫金大字,门口几个家仆正将桶里的粥米馒头分发给周围衣衫褴褛的人们。
祝大山道:“襄州城的人都管这儿的老爷叫周大善人,周老爷年轻的时候穷困潦倒,穿百家衣,吃百家饭。后来靠卖苦力攒下来的积蓄做了点小生意,赚了钱,便每天在周府门口摆上米面饭菜,接济那些穷苦的百姓。”
老和尚点头不语。
祝大山看他一眼,又道:“如今世道不平,穷苦百姓民不聊生,在他们眼中,施舍一粥一饭,便似恩同再造,周老爷虽然没有半点修为,但如此日复一日,却不知救济多少人的性命,百姓对于那些修道之人更多的是敬畏,但要论起敬仰,想必在这襄州城百姓心中,没有人能够比得过他了。”
老僧淡然一笑,道:“施主所言极是,修道修的不是道行,而是德行。既然有了一身本领,就更应该心怀天下,为世为民,这周老爷积德行善,倒是要强过这天下众多的修仙子弟了。”回头对那小童道:“武卿,此间的道理你领悟了吗?”
那做俗家打扮的弟子应声道:“弟子承蒙师父与这位施主的教诲,以后定当为天下人排忧解难,光大我门,不辜负师门授业之恩。”
祝大山叹了口气,道:“只可惜现如今世人对修道一事趋之若鹜,一心扬名立万,大多是争强好胜,好勇斗狠之徒。”
老僧双手合十道:“施主所言极是,修道一途慢慢其修远,如同镜花水月,但无奈人生路短,一世浮沉,漂浮不定,最终亦化为一抷黄土,又有几人能登峰造极?但若能体悟通性,与人为善,也不枉一身道行了。”言罢低头不语。
那老僧又复抬首,见祝大山父子衣着破烂,心中一动,将佛珠自手上摘下,对祝大山道:“这佛珠陪伴老衲多年,虽非贵重之物,但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