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他最爱的人,但谁会是他的挚爱呢?他的表姐已经死了那么久了……为什么我爱了他一辈子,却连他到底爱谁都不知道呢……”
赫lún替她擦拭眼泪,弗利缇娜给她喂了点糖水。
“不说这些不高兴的……”赫lún握起她冰冷的手,给她捂热,“那就说说父亲吧,我之前从没想认真地了解他。您不是很喜欢提他吗?”
范妮回想普林尼的旧影,转过头来看着赫lún,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我这一生,所做的最大功勋就是生出了你,我的赫弥亚。你和普林尼非常相像。”
她又偏过头去,静静地闭上眼睛,“普林尼是我见过的最优雅的人。他没有恶习,生活极其自律,视烈酒和浴场如罪恶之诱饵。他xìng子很倔强。我敢说,只要他立下决定,就连朱庇特以神位引诱他,都不能使他改变主意。他总是沉默寡言的,就像一个铁面无私的法官。不过……”
她停顿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绽放浅浅的笑,那笑容类似于宠溺,病容也因这个浅笑而缓解不少。赫lún觉得她像是翻到什么珍藏已久的记忆,她整个人仿佛身临其境。
“他也有非常可爱的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什么时候?”赫lún问。
范妮笑得眯起眼睛,说话声音也轻缓太多,带着自本能而来的温柔,“他偶尔喝醉酒的时候……你知道,他身为贵族,总有一些应酬推脱不了,尽管他已经尽量远离了……”
赫lún想了想,问道:“那他醉酒后会怎样?会胡乱发酒疯嘛?比如说……将贵重的东西随便送人……”
“噢这倒不会。”范妮笑了笑,“他只会变得很乖巧,就像一只刚刚出生的小nǎi狗,特别听话。我总是担心,他会把内心的秘密都在醉酒时泄露出去……”
她没说几句,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有一颗浓痰卡在嗓子里。弗利缇娜赶紧扶她坐起,轻拍她的后背,将手帕凑到她的嘴边。
范妮咳出一口血痰,已经发黑了。弗利缇娜又给她喂点水,用湿毛巾擦掉她脸上的冷汗。
范妮瞧了女奴一眼,笑着说:“赫弥亚,千万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我死以后,要给予弗利缇娜自由,给她找个好丈夫。”
弗利缇娜的手抖了抖,脸上泛起红云。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甜美的画面,黝黑的脸上绽开憨厚的笑容,一向无神的小眼睛溢出光彩,眼角轻轻弯曲。她此刻才显出一点娇小女人的姿态,那健壮笨重的外壳下,好象有个柔弱的、亟待保护的内芯。
她的红宝石耳环坠在两侧,好象羞意的红云是被耳环染上的。
“瞧瞧……”范妮不由地打趣道,“我们的女仆有了心上人了!她害羞的表情就像粉红眼睛的小兔子那样可爱!”
弗利缇娜十分窘迫,害羞得不知作何反应。她收拢下巴,微微别过脸,好象不敢直面眼前人的询问。
赫lún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突然想到,卢卡斯也曾有这种窘迫的反应。
很不敏锐的他,从没深究这种窘迫的原因。过去,他只是简单地看过去罢了。而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东西。
一些难以言明,只能通过直觉或感xìng去体味的东西。
……
状纸送到法院已经有好几天了,却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赫lún派遣奴隶去法院催了几次,仍未获得回音。
他跟卢卡斯一起去探望加图索。
他的表哥陷入了萎靡和忧伤,原本圆胖的脸瘦到显出颧骨。
他的热情也随塞涅卡而失踪了,可他还要安慰状况更差的苏拉,成为她的支柱。他将政务放置一旁,发疯似的寻找塞涅卡,甚至连奴隶贩卖场都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