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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信念。

    他在天尚未亮时就起床了,攥起金盒去找范妮。

    范妮气若游丝,她的身体,以及灵魂,都已经被病魔啃噬得破破烂烂了。她十分虚弱,好象随时会吐最后一口气,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她一袭白衣,期望以纯洁的白色驱赶代表死亡的黑色,连脸色也是惨白的。

    那枚黑曜石,则成了她浑身上下唯一的黑了,毋宁说是唯一符合她当前境况的东西。

    她躺在床榻上,持续的低烧使她脸色如灰。弗利缇娜用yào草汁为她擦脸擦手,给她喂水喂饭,可她也不过是咽下去点流食罢了。

    赫lún站在门口,他知道,母亲要去冥界了。

    他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扶起她无力的手,吻了吻。

    范妮睁眼,就看到了她的赫弥亚。母子两相视许久,两双黑眼睛如寒潭般倒映彼此。这种久久对望,使赫lún有强烈的心酸,他的眉头不自禁地打颤。

    “我的孩子……”范妮虚弱地笑,“你知不知道……你伤心的时候会一语不发?你平日里那么灵动活泼,现在却像个不再唱歌的小夜莺……你的秉xìng,有些方面真的太像普林尼了……”

    她停住了,转而用愧疚的语气说:“之前的事……作为母亲我很抱歉。我没有让你拥有父爱,却还以自己的观念去约束你……”

    赫lún的喉咙无比热辣,鼻尖也是。那种酸涩直直往头上冒去,使他脸部发烫:“母亲……您别再说了。是我太过愚蠢,我被无知的仇恨蒙蔽了眼睛!”

    他把金盒子打开,把象牙哨子拿给范妮。

    范妮呆愣住了。

    “塞西是父亲的贴身奴隶。他说父亲总是让他清理这只金盒。我昨天去族陵将他移棺,在石棺里发现了这个……很遗憾,我不得不猜想,他是吞下这只金盒而亡的……”

    范妮拿过哨子,对着从窗户照进的阳光,仔细观察起来。她缓慢地转动哨子,要把它的每一处棱角都摄入眼底,每个角反shè的光芒她都记住了。

    渐渐地,她的嘴唇开始发抖,下巴左成一团,眉头抖动得厉害,浑浊的眼眶盈满泪水。她的呼吸越来越不受控制,好象从腹部滚上来的气息狠狠撞击她的口鼻。

    终于,她哭了出来。

    “我就知道……他是在乎你的……他是在乎你的!”她哭着说,“我的丈夫,原来是在乎我的儿子的……他以不详的方式死去,用我儿子的珍爱之物……”

    赫lún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母亲……现在我要知道父亲那枚红戒的下落。我听说,他戴上黑戒之后就离开家宅了。在我模糊的记忆中,他离开的那天,与您大吵了一架……”

    范妮的表情僵滞一下,赫lún继续道:“您能告诉我……那天他为什么会跟您吵架吗?”

    范妮静默了很久。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下意识地抱紧双臂。这种类似于自我保护的动作,使她很值得同情。

    “赫弥亚……”她说,“如果我将罪恶告诉了你,你也会离主祸神近了一步。我只能说……我对不起普林尼。我逼他跟我结婚,却又做了个失败的妻子。”

    说着,她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眼圈越来越红,她不自禁地抱住儿子的手,眼泪爬满她衰弱消瘦的脸,“赫弥亚……别让我说了……求你了!要求母亲向自己的儿子坦白罪责,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赫lún看到她近乎哀求的姿态,连忙抚慰道:“母亲,您别怕……我不会再问了。”

    范妮镇定一些,松了口气时绵软地躺下来,像一只刚刚从虎口下逃生的、弱小的动物。她没有了坚强的气息,只有无尽的脆弱。

    “至于那枚红戒,我真的不知道它的下落。”她说,“普林尼只说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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