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有所领悟。
江隐,何尝不是如此?
从被戕害到生无可恋;从惊闻风云突变,到痛恨自己无力回天。多少次,江隐都暗暗期待过下一次的昏迷,莫要醒来……
可每一次都事与愿违。
渐渐的,每当将要陷入昏迷的时候,江隐竟然莫名地期待着再次醒来的时候,还会看到那双眼睛……
然而,对于沈寒的那张嘴,江隐骨子里还是抵触的。
身为太子,他幼承蒙训,除了沙场上是白袍银qiāng,血xìng张扬外,对任何人,哪怕是布衣平民,他都是谦逊有礼,进退有度。正因如此,天霖国上上下下无不从心底里敬佩、爱戴这位未来的天子。
故而,凡是与江隐宇文轩接触之人,从来不会像沈寒这般口无遮拦。
所以,当沈寒一而再、再而三说出一些令江隐难堪的话时,即便说者无意,也让听者羞的面红耳赤。
今天,亦不例外。
江隐一扭头,避开沈寒的眸光。挣扎了一番试着自己躺好。沈寒见状心里暗自高兴:不错,终于有些精神了。
“阿隐,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之前的容貌,”沈寒收起了戏谑的语气,“但是,你放心,待你养好内伤,我会亲手给你打造一副新皮囊,一准儿比你自己的那身还要好。”
新皮囊?那么,我还会是我么?
是我,会怎样?不是我,又能如何?这一身残躯,即便真能重见天日,我……
父皇!母后!
绵愁少壮志,久病多胡思。
遥想那未卜的前路,江隐的眸中又禁不住涌出一团水雾。
“哎哎哎,”沈寒看到江隐这副样子,猜到是刚刚提及为他整容,惹的江隐又想起自己不堪的遭遇,连忙说,“人家都是女孩子成天抹眼泪,难不成你也担心自己日后没人要?”
“唔……”江隐努力地将脸埋在枕畔,没想到沈寒下一句更令他气结:“你放心,没人要,我要!”
江隐努力地装作没听见,可是沈寒依旧在他的耳畔不停地呱噪着。
接下来,沈寒已经不再局限于调侃江隐的伤情,转而给他讲起了他游走江湖时发生的趣事。
天南海北,三教九流,那些江隐从未曾听过的亦未曾见过的新鲜事渐渐驱散了江隐对自己的自怨自艾,终于静下心来为沈寒口中的那一段段故事而或喜或悲。
不知过了多久,江隐终于平静地进入了梦乡,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
沈寒望着进入梦乡的那个人,亦长吁一口气。
他不知道究竟能帮那人走多远,既然不知道,索xìng也不再多想。
突然,沈寒的脑中闪现出一人的身影,那个诡异的红衣小倌,他到底知道些什么?还有那个宁王殿下,怎么连着几日都不见踪影?连着几日晋阳城除了王公大臣,平民百姓都是只进不出。如今阿隐过几日便要出城,没有宁王,这城要怎么才能出?
对于沈寒担忧的事,宁王更是无计可施。
原本约沈奕来雅园楼品茶,结果,没等到沈奕,竟然碰上了按例来天霖国纳贡的北泽国的使团。
北泽国乃天霖国的附属国,年年纳贡,一年四次从未间断。只是这一次与往日有所不同。前来献贡之人,不是普通的使臣,而是北泽国的辅政王玄苍。
玄苍是北泽帝的亲叔父。二十多年前先帝玄越病故,托孤给玄苍,没想到所托非人。
玄越在位时,玄苍还是个守规矩的王爷,玄越驾崩,当他手握北泽大权的时候,竟然一改往日中规中矩的模样,胡作非为起来。
他先是假天子之名,横征暴敛,大兴土木,在隆山建了一座揽仙台。
揽仙台修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