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屋前终于嘈杂了起来。一批士兵来了,辛甲昂首阔步迈进重屋里院。
经常待在诸侯身边的侍卫长没理由缩手缩脚的,更何况马上就要被方茂山大庄主雀屏中选呢?辛甲一进重屋里院就扯开了嗓门吆喝:“闲杂人全到门外去!一个都不能留!”
虎兄虎弟没有出来。环卫工人不是闲杂人。
清场后的重屋里院只有两兄弟在认真扫地,主要是墙边的死角。野狗没吃完的一根肉骨头嵌在墙角处,扫了几下扫不出,虎兄蹲下去用手把它拉出来扔进了簸箕里。态度严肃而认真,起码比狗啃肉骨头要仔细得多。他们的眼睛在院子里,耳朵却留在外面。他们在等父亲的x hà一。
一起动手,重点消灭。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着。
季历的卫队到了。卫队很有威势,红缨红盔,鱼鳞铠甲,干盾长戈,这是武装到牙齿的红甲军。
有这么一支护卫,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季历的马车随后准时到达。因为准时,他的到达具有了幽灵性质。而他的人也像个幽灵,罩了一件黑色的大披风坐在马车上,身形陡然胖了许多。胖幽灵比瘦幽灵更显得古怪。
老皮点燃了落地香,气沉丹田“嗨”了一声,用劲一吹,上端的明火灭了,一股浓烟腾起,像大漠狼烟。这是动手的x hà一!
重屋里院虎弟的扫把用劲了,刮出一团灰,和外面的“狼烟”遥相呼应。辛甲上前阻止,虎兄虎弟的虎剑同时出手。
辛甲不怕死,无数次的生死之战他都活了过来,最后死的都是别人。他看到两扫地的居然张牙舞爪的冲上来火得不得了,大喝:“找死!”
外面老皮已经从落地香尾部抽出了打虎锏,趁着烟雾像头猎豹扑向风让。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心有灵犀,父子三人一齐动手。
风让正在下马,看到有人捧着高香朝他窜过来,明白了,这个烧香的要给他下马威。他又翻身上马,居高临下透过浓烟看到了一根打虎锏。
打虎锏这回不打虎,打的是马脚。
风让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姒悦同时从古松上一跃而下。
风让在半空脚下没根,这是姒悦刺杀季历的最佳时机。
姒悦的下面就是季历的马车,从上至下一剑毙命。
可是,有一点他没算到,马车上不是一个人,是两个。
季历直起身子抬头,看到树上有人下来,惊愕了,浑身一抖,身上的披风抖落在车上。
他的手上还抱着一个孩子。
孩子是季历的小女儿,刚满周岁,身上长满了疙瘩,俗名风疹块,昨晚上老哭,今天顺便抱来为她烧柱香祈求平安。
现在孩子不哭,看到一个叔叔从天下掉下来,居然咧着嘴笑。就如后来的diàn yg《超人》中红衣超人从山顶跃下,孩子看了拍手憨笑一样。
孩子的反应古今中外都一律。
这孩子像覃!
姒悦茫然了,恍惚了,是那种对突发事件猝不及防的不知所措。动作迟疑了一下,凌空一个前滚翻准备正面再击。剑是笔直的,杀气全逼在剑尖。
孩子吓着了,被杀气吓着了。眼睛瞪得老大老大,远离了小鼻小嘴,吊眼相望,连本能的哭都忘了。
小女孩吓坏的样子反过来又吓着了姒悦。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杀气全消了,全身肌肉僵硬,像一块石头似的掉在了地上,然后听到“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