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一声,山泉滴落,琴弦还在震动,一声清脆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凉三百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看着满天星斗闪烁,那一轮银白色的圆月,闭上了眼,一滴泪挂在眼角,在脸庞划过一束泪痕,落在古琴上。
“叮~”
一声还未平息,一声又起,凉三百低着头,手指轻轻勾动琴弦。琴声如同雨点一点落在四野,凉三百的手起起落落,眼泪在眼角,印着皎洁的月光。
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凉三百看着琴弦在自己的视线里震动,仿佛又看到了从前胡琴把自己抱在怀里弹琴,胡琴教授自己弹的第一首曲子正是《梁祝》。
琴声渐渐起,四野空旷,偌大的院子里,凉三百低着头轻轻抚琴。月上枝头,蝉鸣鸟叫,星辰闪烁。路正华和路衫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篱笆院外站着,父子二人看着父亲的凉三百,心里不是滋味地摇了摇头,路正华看着木屋窗户上倒映的两个人影,拍了拍路衫的脑袋,说:“咱还是回去吧,哎可怜了三百这孩子啊!”
路衫听得父亲话语里的沉重,不禁疑惑,问道:“爹,怎么了?”
路正华摇了摇头,说:“回吧,回吧”
说罢,自顾自背着手,消失在了黑暗里。
路衫看着抚琴的凉三百,耳边尽是悠然动听的琴声,如清泉,如春风,眼里的疑惑更加深刻,片刻,他也转身,朝着路正华离开的方向跑过去。
黑夜的琴声连绵不绝,凉三百坐在地上,双手起起落落,勾动着琴弦。他身旁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自己手,安安静静地现在他的身旁,温柔地看着他。
“小方啊!你告诉我,我中的这毒,你能不能治?”
胡琴的眼神有些哀求,他拉着苏定方的手,颤抖着说。
苏定方低着头,任由胡琴拉着自己,无奈地说:“老哥,你的情况你是了解的,二十年前的伤势都还没有恢复,现在又”
“而且,你这毒,来自于雷鳞草,这草又生长在那棵雷击梧桐木旁边,这世间最难解的毒,就是这自然之毒啊!”
苏定方话音落下,虽然胡琴已经预先猜到了苏定方的回答,可是心里总是抱着一丝侥幸,每一个濒临绝望的人总是希望得到一线生机,胡琴亦然。
胡琴看着摇曳的烛火,或许这样可以让自己片刻转移一xià zhu意力,而不会去想那些痛苦,目光变得迷离,他的话也变得恍惚:“我第一眼看到那棵梧桐树时,我就知道那一定是一棵打一把好琴的料子!特别是那道雷痕,真的是,美极了!”
“我就这么走过去,走过去”
胡琴的眼神渐渐迷离,伸出手,像是在召唤什么,然而他面对的只有空荡的房间。
“老哥!”
苏定方冷厉的声音将胡琴拉回现实。胡琴身子猛颤,一点密汗渗出额头,回想先前,心生恐惧。
这是中了魔障!
忽然,胡琴抬起头看着苏定方,睁大眼睛,然后语气有些急切地问道:“你知不知道咱们这云山村以前叫什么?”
苏定方面露疑惑,摇摇头,说:“不知,莫非咱们这村子还有什么历史不成?”
胡琴正了正身子,说:“历史倒是算不上,传说倒是有一个!”
苏定方打住,说:“这传说与你伤势何干?还是先想想法子,缓住你的伤才是。”
胡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先听我说,你这人,都一把年纪了,还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苏定方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哥你说!”
胡琴看他这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其实啊,传说,这云山还没有云山村之前,也就是说这里只有一座云山和忘川河之时,云山又叫云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