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过去,别歧情绪稳定了不少,苦笑一声,继续道:“有一次我娘忌日的时候,我爹喝了很多酒,醉的一塌糊涂,哭得泪眼婆娑的跟我说道,都怪他医术不精c他没用,才没能救得了我娘,还让我也得了这该死的病,他抽咽着请我原谅他,可是我又哪里怪过他呢?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一旁不住的说道:‘爹,孩儿不怪你。爹不要哭了,娘也不会怪你的。’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就觉得自己好委屈,扑到爹怀里也哭起来。最后那夜怎样过去的,也全然不记得了,只知道第二天醒的时候天色青白,爹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天。”
别歧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继续道:“那天看着爹的背影,我立下誓言,以后定要好好学医,去守护每一条值得守护的性命。”苏萱旻此刻望着他的眼睛,不由得心疼起来,悠悠叹口气道:“我还素不知别大哥也是不幸之人。”
别歧知道自己的过往勾起了苏萱旻的伤心事,苦笑道:“不如跟我说一说。”
苏萱旻扭过头去,视线仿佛望穿了天上万千星辰,凄然道:“七岁那年,我们全家住在陈州,祖上有些资产,家里日子过得还不错。有一日我爹和我娘在书房读书,我在一旁安静的骑着小木马。家里管家忽然来了,说道:‘老爷,有您的一封信。’我全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在旁耍着,忽然听见爹将那信纸抖得簌簌直响,回过头去发现爹脸上赫然挂着两行热泪。爹长叹一口气,将信放下,向我娘吩咐道:‘夫人,快去收拾些金银细软吧。’我看着爹脸色不好,走上前去拉起爹的手问道:‘爹爹,怎么了?’爹弯下腰来苦笑道:‘旻旻,无事,你玩你的就好。’我听爹这么说,就仍去一边骑我的小木马去。”
别歧见她说的凄凉,知道事情还有后续,果然听苏萱旻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爹娘叫醒,正疑惑出了什么事,只见爹‘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吭声,带着我和我娘在一片漆黑中偷偷摸摸出了h一u én,夜色朦胧之下正有一辆骈驾马车和一个车夫候在那里,见我们出来那车夫迎了上来道:‘小的候了多时了,老爷快上车吧。’爹镇定的点点头,带着我和我娘坐上了马车。车里不很宽敞,也没有铺上软铺,马车驾起来颠簸得又厉害。我就有些嫌弃,问道:‘爹爹,我们这是干什么去?’我爹摸摸我的脑袋说:‘我们有点要紧的事,这就要去找你四叔去。’我说:‘啊,那为什么这马车这么破破烂烂的。’爹说:‘没事的,这样的马车快,旻旻乖,忍耐一会儿就好了。’我只好点点头,躺在娘腿上,可那马车一路实在颠簸的难受,我始终睡不沉。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我娘忧心忡忡地问我爹:‘老爷,你说’爹好像很不高兴,摆摆手不说话。娘‘哎’了一声,不在说话。过了一会儿,爹沉声说:‘这件事先不要让旻旻知道了,她还小,若我们能安然渡过这关那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若是不能你们娘俩就走吧,他要的不过是我苏家人,你们俩离了我,也可以不算是苏家人了。’娘这时已落下泪来,怆然道:‘老爷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一家人纵是要下地狱,也要一起去!’”
别歧听到这里,便知道这是有仇家来寻仇报复了,可是想来那苏唐是一介书生,夫人又是一介女流,实在想不出这仇家是哪里结下的,沉默着听苏萱旻继续说道:“听到这话,我就坐了起来,问我爹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娘劝我继续睡,我不依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嘛。’我娘只是一个劲的抹起了眼泪,我爹看看我和我娘,长叹一口气,说道:‘旻旻知道自己有几个叔伯姑姑吗?’我自然是知道的:‘当然了,有大二姑姑和四叔叔,三个。’我爹又叹一口气,愁容满面道:‘现在只有一个四叔叔了。’我不解道:‘怎的就剩一个四叔叔了?’我爹正欲说些什么,突然听那车夫‘啊’的大叫一声,那马也似受了惊一般嘶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