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爹脸色一变,下车去看察。”
别歧心里一悬,知道多半是不妙,问道:“如何?”苏萱旻苦笑一声道:“我爹下车一看,那车夫肚子上插着一根袖箭,此刻正口吐鲜血,‘咕咕’的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眼见是不活了,我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娘也在一旁默默落泪,我爹上去抱住那马车夫泣不成声道:‘来福,是我对你不住,是我对你不住啊!’原来那马车夫是我家的一个旧仆来福,想起他还曾经用自己的工钱给我买过糖葫芦,我哭得更伤心了,扑到来福叔叔身上握着他的手喊道:‘来福叔叔你不要死,不要死。旻旻不要你死’”
别歧听到这里,不由感慨万分道:“真是一心为主,令人动容。”苏萱旻凄然点点头,继续道:“可他还是死了,临死前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终究却一句话也没留下来。”
“爹含着眼泪将来福叔的眼睛阖上,将他抱下了车,给他草草挖了个坟,约定好挺过这劫难就给来福叔风风光光的办个丧事。回到车上后,我爹将马从车上解下,说骑马快些,不要坐车了吧。于是我爹带着我骑一匹,我娘骑一匹,又上了路。这时我见来福叔惨死,隐隐约约明白了为什么我爹说我大伯和二姑都‘没’了,也不敢多问,只希望这一切快点过去。”
“一路上无言,到了天将亮时,到了一座破庙旁边,我娘说歇一歇吧,我爹看看天,点了点头。进了庙去发现庙里只有一张破草席,我爹见此情况,摆摆手道:‘夫人你带这么旻旻睡吧,我不困。’我娘看着我道:‘旻旻困了吧,你先睡吧。’我虽然困得很,但是看见爹娘都不睡,自己也不愿偷懒,说道:‘爹娘不睡,旻旻也不睡。’爹娘对视一眼,说道:‘好吧,那我们都侧起身来躺下,咱们都睡,好吗?’我这才同意,躺到那破草席中间,不免还有些嫌弃上面的气味,我爹见状,黯然道:‘旻旻,忍一忍吧。’我虽从小娇生惯养,但知道此时不是讲究时候,便和爹娘共挤在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上。”
别歧心道,过足了富家xiǎ一 jiě的日子,一下子要睡破草席也能不哭不闹,全然不像个七岁的小孩子。心里不禁对苏萱旻多了几分同情和佩服。
苏萱旻继续道:“睡到一半突然听到外面两匹马悲鸣起来,坐起来看见爹娘都不在庙内了,我出了庙门发现两匹马都卧地嘶鸣,满地鲜血。”说到这里,苏萱旻眼里闪过一丝悲怆,“我现在也忘不了那马‘聿聿——’的叫声,绵长而悲伤,听得似乎都能感受到它的痛苦。”
别歧心道:“不shā rén却杀马,这是要将他们一家一点一点逼上绝路啊,真是心狠手辣。”这么想着别歧也不无悲伤道:“不知何人如此心狠手辣?”苏萱旻摇摇头道:“不知道,我问我爹,他也不知道。”
回忆这段故事显然对她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她叹口气继续道:“看见两匹马死了,那一天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了。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我们一家三口便继续赶路,我走得累了便叫爹爹妈妈轮流抱一会儿,一路上气氛压抑的难受,好容易又在天亮时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我爹却脸色一变,原来那地方的院墙上用血赫然写着‘苏唐一家毙命于此’八个大字,我爹娘看得这字,面无人色。过不多时我娘就抽泣起来,我爹也十分激动的快步走到空地上去,大声喊道:‘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汉与我苏家结下了梁子,竟要苦苦相逼至此!何不出来一见!’”
别歧心想那苏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有这等气魄,不由得佩服起来,问道:“可有人出来?”
苏萱旻脸上尽是苦涩的表情,摇摇头道:“我爹又喊了很久,可是却无人答应。我一家人见得那字也不敢在此逗留,又继续向前走去。”
她脸上的的苦涩这时慢慢变作了悲伤,道:“我们一路走到了临城来,外出时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