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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之外,帝都。

    正大光明殿偏殿。这里是北晋国历代君王批阅奏章c会见大臣的地方。

    已是掌灯时分,大殿香炉燃了一天的熏香已然燃尽,值守的宦官轻轻打开香炉,换上了一盘新的香线,这种香线产自珈蓝山的盘香,是专门进贡御用的香线,整盘香缠缠绕绕足有一尺方圆,偏又香线纤细且十分均匀,香线上尚有隐约的花纹,制作一盘不知要花多少功夫。原本这换香的事情是由殿里的女官负责的,可是自从国师计无言代替了国君主理国事,这里就全换成了宦官来做这些事,毕竟不是女子,手脚欠些灵巧,这些宦官们就需要十二分的小心,免得出了声响或者弄断了香线。

    宦官们换完了香线,偏殿的灯光已经亮起来,掌了灯的宦官们悄悄退了下去,殿里一片死寂,宦官么低着头默默列队走了出去的脚步声,竟显得有些刺耳。殿中的七个人谁也不说话,沉默如同暴雨前的静谧,压得殿中的每个人都沉甸甸的。在这沉甸甸的沉默中,门口走进一个年轻宦官。大殿中坐在最末位两个人扭头瞥了一眼,随后又陷入沉默,这是专管急件的宦官。

    年轻宦官低着头,迈着小步迅速而无声地捧着一卷竹简送到主座之后,弓下身,将竹简恭恭敬敬的递到当中那人的面前。大殿主座上,坐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剑眉,颌下留着一小撮胡子,面如白玉,双目如炬,十分俊朗。男子顶上既戴的不是金冠,也不是玉冠,而是一顶香叶冠。绿纱如叶,中间秀着一副太极图。中年男子原本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瞅着面前案上的一卷竹简,待到年轻宦官递上来新的竹简,抬手便接过,慢慢展开侧身换了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细细的读了起来。及至读完,方才对一边垂手侍立的年轻宦官摆了摆手。年轻宦官弯腰施了个礼,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军报上说,于摩崖死了。”计无言淡淡地说,似是在谈论一件街头巷尾的传言,神情仿佛有些漠然,脸上依然面无表情,手下似是心不在焉地将竹简随手撂在一边已经没什么用了的废竹简中,眼睛余光缓缓扫过其余六人。而底下原本埋着头的六个人的五个人,闻言或惊讶抬头对望,或震惊中向计无言望了过来,只有坐在最末的一色青袍的户部尚书,正襟危坐,眼睛看着对面的香炉,连眼皮抬都没抬。

    计无言暗暗皱了皱眉头,但随即心下一动,又将竹简从废简堆里拾了回来。

    “李将军!”计无言重又展开书简,往前倾了身子,似是关心又不太关心问:“这个入云,现任是不是军令司马?我记得几个月前,我好像接见过他。”

    兵部尚书李清海显然还没有从刚才那个心惊肉跳的状态中走出来,本来就有些忐忑,听到“军令司马”这四个字,连手微微都有些微微抖起来,甚至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回回国师,军军令司马正是入云目前在担担任。”计无言不易察觉地微微翘了嘴角,点了点头,续道:“李将军大可不必紧张,于摩崖畏罪出逃鞑靼,朝廷早有定论,况且这事情早就已经该罚的罚,该判的判,结了案了,谁也不会再在兵部掀起来多大的风浪!现下这一年多了兵部还是紧缺人手,南方战事未平,北方阴云密布,眼看又是一场恶仗。有功就要赏,才能安定各方将士的心。对于这样的青年才俊,应该早些予以提拔,方能对军队有所激励。你说是也不是?”

    “是!”由于并不是与国君在商量政事,众人都是半跪着坐的,李清海明显眉头一松直了身子,朗声答道。

    “杀敌大将,这应该如何赏赐?”计无言偏着头,问。

    “这”,他尚迟疑着没有回答,坐在最末位的户部尚书闫怀仁却突然插话了:“一个当年叱咤南方的大将军,连南方的虎豹狼虫都没杀死他,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一个毛头小子干掉了,或者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在大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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