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瞬间让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什么人?怎的这般吵闹?”
离得最近的青阳是第一个听见的。
那嗓音如珠落玉盘,悦耳中带着一丝慵懒,乍听绵软,又仿佛带着威严,他明明知道这该是出自女骗子之口,却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语气,显然只有上位者才有。
院中众人也蒙了,你看我我看你。容苏恭敬地回禀道:“神女殿下,是家父回城了。”
话音落后,房门嘎吱开了一条缝儿,在众目睽睽下,一只手自内探了出来。
一只手,一只过于白皙的女人的手,手指纤长,指端圆滑,每一处弧度都妙不可言,美得不似凡物。它冲外轻轻地招了招,全然不提城主,只道:“苏苏,进来,莫淋着了。”
一时,大家都沉默着。
不知是谁率先笑了开来:“神女真爱说笑,这大晴天的,打哪儿……”
话还未说完,平地忽然刮起一阵邪风,紧接着乌云压境,旱雷阵阵,只是瞬间,天地完全变了一番颜色。
她果真金口玉言!
电闪雷鸣中,一直闭目的青阳冷冷地扫过众人,像是迁怒他们方才的不敬,而后冲房内人虔诚行礼,低低地念了句“福生无量天尊”,看得一干人噤若寒蝉,不自觉地退了好几步。
暴雨倾盆时,城主终于拂袖而去。
四、
从老家仆口中得知,容苏母亲何氏怀上他那年,老城主生了一场很重的病,而何氏诞下容苏后又难产而死,城主便咬定容苏是刑父克母的灾星,自幼责罚训骂都是家常便饭。如果容苏不是唯一男嗣,只怕早就被打死了——也是容苏厌恶玄学的根本原因。
如今容父年迈,身体每况愈下,仍占着城主位子不放,尽管容苏掌握族内大半势力,却碍于种种,不能与他撕破脸皮。
夜里,容苏发了高热,替他擦身时,乔金金看到他身上纵横交错的淤青,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容苏笑着转移话题,问白日里她如何能预知落雨,演技着实厉害,差点连他都被唬住了。
“久居深山,观个天相哪是难事。”
容苏手滑到少女颊边捏了一把,骄傲地道:“原来我的乔乔,是这样的聪明厉害。”
“可你为什么会这么笨啊!”她高声怒斥,自责地将脸深埋到他的手掌心,“你想做继承人,就应该乖乖地把我交出去,跟父亲抢女人,还指望他把城主位子给你?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
泪水顺着男人的指缝往下淌,容苏神色一僵:“你……猜到了?”
其实并不难猜。
最初着迷神女传说的不是容苏,而是老城主。老城主派容苏去寻乔金金,妄想用她处子之身枯木回春,却不料容苏临时改变心意,将乔金金护在身边,而特意将乔金金捧得神乎其神,又说她选中自己侍奉,只为牵制敬仙畏神的老城主。
“父亲疑心病重,经今日一事他或有三分相信,对你,暂时是不会轻举妄动了。”他将头偎在少女柔软的颈窝间,蹭了蹭,说,“别怕,我说过会倾我一切护你周全的。”
可乔金金明白,现在的安宁岌岌可危,除非,容苏能继位。
她捧着他的脸,与他四目相对时,眸光坚定地道:“容苏,用计逼他让位,我来帮你……”
好似只是几日光景,城主突然沉疴不起,病势汹汹,身边能人志士忙于问诊驱邪,一干法子用尽也不见好转。当然,也有人去容苏处请神女。
每一次,她在屏风后古井无波的回答都一样——等他真信奉本座,再来寻本座也不迟。
城主听到回报后气得直呕鲜血,却最终在枯槁之际,惊慌失措地求见乔金金。
直到很多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