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爆场都难!再说了,一名京剧演员若不在上海扬名,也无以蜚声全国呀!”
第二天,天桂大舞台果然打出了广告:
“天桂第一大舞台礼聘,响震寰宇、全球有名的京城名旦夏月仙(携喜登社)初抵沪献演,逐日登台,望观者莅临。”
各报纸和招贴上,月仙的名字和当时最驰名的各大名伶一样呈品字形被放到最大,占的篇幅亦大得可怕。
月仙看到夸大其辞的海报,惶恐不安,忐忑地找到经理邱宝昆,说:“这太折煞夏某了,上海贤者齐集,岂不让人看了笑话。我看还是按实情广而告之吧!”
邱宝昆哈哈笑道:“夏老板多虑了,这上海看戏讲的是人气,人气高票才能卖得好。这人气除了演员本身的号召力外,还得看广告打得响不响,前一阵子我们请来的天津名丑龚乾琨,打的还是‘天下第一丑儿(3)’、‘寰球独一丑儿’呢,碰着生意清淡的日子叫得还要响!这上海滩的戏院都这么捧,有的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日子久了您就见怪不惊了。”
浮世欢 第三回(3)
月仙对这种夸大的阵势,在京城和津沽都没见过,尽管邱宝昆说是出于“生意需要”,但他仍是有些不安,直至看到了街上其他各戏院的广告、海报时才放下心来。很快,海报又贴出了他们三天打炮戏的剧目,这三天的剧目是:十二月十七日《红拂传》、《御碑亭》,十八日《女起解》、《战蒲关》,十九日《醉酒》、《彩楼配》。
梨园界历来重视上海这个大码头,在月仙之前,谭鑫培、田际云、杨月楼、杨小楼、梅兰芳、余叔岩、周信芳、程砚秋等名伶无不占领过这块市场。月仙自然也是非常重视这次上海之行,决心好好表现表现,戏开演前四天,他和全班人员仔细排演,精心准备了一番。
终于到了十二月十七日。
天桂大舞台门口,早早地挂起了满座牌。上海的观众对京城来的京戏演员,向来都是青睐有加,而且知道是名满京津的夏月仙献演,更是踊跃一观。但到了开演时,台下却有些不对劲儿。前面的几场戏演过,到月仙喜登社的大轴《红拂传》登场,谁知开场的锣鼓响起后,月仙登台时,池座里的前几排观众竟然一个个站起来撤席离去!场内出现了一阵骚乱。月仙这一惊非同小可,声音不觉有点飘起来,刚才还叫好的观众这会儿也发出了嘘声。
一场戏好不容易演下来,月仙坐在起坐室里,心情沮丧,也不知道哪儿出了错儿。喜登社的全体人员也有些闷闷不乐,都隐忍着没有说话,生怕更惹了月仙难过。月骞一向都爱说笑、搞怪,这会也一声不发,看气氛实在有点不对劲儿了,才道:“这八成有人在背后搞咱,我去找经理探探情况。”说着,顶着热腾腾的毛巾径自冲了出去。
事情果然大有来头。月骞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屁股后头跟着一个人,正是经理邱宝昆。邱经理一进来就道“各位辛苦了”,然后又问明了情况,说:“我看这事情不简单。不过,夏老板也不要紧张,我看观众离座退席并非是由于戏演得不好,而关键,可能是夏老板到上海后没有拜客的缘故。”
月仙和大伙都有点丈二和尚,月仙道:“拜客?拜什么客?!”
邱宝昆倒愣了一下,说:“夏老板可能有所不知,这上海的曲艺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来的角儿,如果演出之前,事先不到各票房(4)、报馆和大佬那里磕礼,也就是‘拜门槛’,演出时他们就会想尽各种办法找茬儿,弄得你下不来台。但若是知道礼数,在票房活动时,去和他们打成一片,譬如去清唱两段、请个安、送几张包厢的戏票,表示自己不清高、拉得下架子,这关就算扛过去,该捧的也真不含糊。”
顿了一会,见月仙不吱声,邱宝昆又道:“今晚离座的这批人,我看是几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