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从一见面开始就较上劲了，咱们这笔账可得好好算算，你意下如何？”

    “上帝，我当然求之不得！”

    “就在此时此地？”

    “此时此地，”布斯说。此刻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切齿恨意已然一触即发。布斯踏前一步，略略抬高嗓门，“你知道我是谁吗？”

    “恐怕不太清楚哦，有这个必要吗？”

    他们看不见布斯的脸，只有那棕色外套和一头黑发的背影。布斯的声调还是那么沉缓、压抑而单调：

    “我也没指望你能记得，”他说，“一个名叫伊丽莎白莫斯纳尔的女人。她是你的猎物之一。歇口气，把‘莫斯纳尔’倒过来拼拼看。”

    “我干吗要听你的？”

    “好吧，”布斯说，“那我就代劳了。‘莫斯纳尔’反过来拼就是：R-a-n-s-o……”①

    闪电骤然从窗前窜过，灯笼的火光一时相形见绌。布鲁斯吐出的最后一个字母淹没在雷鸣之中，不过那已经无所谓了。

    “没错，”布斯点头道，“我真正的姓是莫斯纳尔。”

    “这名字蠢毙了。”罗杰波雷笑道。

    “深表同意，”布斯说，“确实不怎么样。”

    布斯的语调还是平静无波。

    “你觉得她那点所谓‘艺术细胞’非常搞笑；你觉得她听音乐时泪流满面更加搞笑。或许你还觉得杀死她，然后把她藏到藏到只有你知道的地方再把那点可怜的财产据为己有，也有趣得很。她是我的姐姐。”

    布斯停顿了一下。

    “我无意自诩为一个好兄弟。噢，不！我太过专注于自己的事业了，完全没把可怜的贝蒂②放在心上。就连1934年警察让我去他们正调的那座在邓纳姆的小屋也仅仅是在南方不远而已！“布斯的双拳狠狠捶打着脑门，“我都耽搁了，拖了一个星期，仅仅因为我那时在某出小得可怜的剧目里担纲主角。”

    “但我现在年纪也大了，”布斯说，“时时被恐惧所缠绕。”

    罗杰波雷，同时也是乔纳森赫伯特，已然彻底陶醉其中。

    他那狡黠机敏、老谋深算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布斯的脸庞，浓黑的双眉挑起，嘴角依然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

    布斯的怒气顿时bào发：“当你把你的剧本寄给我时……”

    “啊！”

    “我就知道作者是波雷。我是从对你第二起谋杀经过的描绘中看出端倪的。杀害我姐姐那次。”

    “啊！”

    “我准备要亲手抓住你，上帝保佑，我要抓住你。我最初的想法是到这里来直接调查，但贝莉尔出了个更好的主意：假扮成你，让你自己背叛自己。”

    “你办不到，”波雷自信满满，chā在口袋里的手指又一次握拢，整个人看去完全像是个坚定而成功的富商，“你办不到，而警察也一样办不到。”

    “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布斯言语间似不带任何褒贬之意，“难道没发觉亨利梅利维尔爵士一早就盯上你了么？”

    波雷只是兴致盎然地笑了笑，但眼神正渐趋浑浊，这话他可不太爱听。

    “接着说啊，小伙子。”

    “老H.M.早在还没来这里之前就知道该去哪里找你了。他曾经问过我，估计也问过别人，当波雷十一年前收手，不再为了钱而杀戮女人以后，他会干什么？我那时答不上来，但昨天下半夜他把一切都剖析给我听以后，我全知道了。

    “你被谋杀的热望冲昏脑袋，终于招来警方的追踪。你那时杀害了一个叫安德蕾库珀的女孩……”

    “安德蕾！”波雷搓着手，目光在房内缓缓游动，“你挑起了我旧时的回忆。”

    “是吗？”

    “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