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呢。”

    “你还说梦话来着。我听见……冒昧请问，你不会碰巧在部队服役过吧？”

    “对啊。”

    “真的吗？天哪！在什么地方？”

    “最先是在‘恶魔号’，后来船在克里特岛被击沉了。然后是‘幽灵号’，后来又待过‘匕首号’。”

    “驱逐舰，呃？部队里最苦的行当。喜欢吗？”

    “不怎么样。特别是前甲板吃了他们一颗pào弹的时候。”

    lún维克上校在腹部做了个揉搓的手势，“那经历是不是一直困扰着你？”

    “我也说不准，现在想来觉得太遥远了。倒是记得那阵玩骰子玩得挺痛快。”

    天色yīn沉，给那些船模都蒙上一层模糊的面纱。“早晨天空红，水手心事重”，果然不假。lún维克中校仍如昨天那样殷勤有礼，但呼吸短促，似乎之前刚剧烈奔跑过一阵。他仔细地打量着丹尼斯，清消嗓子说道：

    “福斯特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吃完早饭后，马上到你的朋友兰瑟姆的起居室来？”

    丹尼斯一阵恐慌，宛若甲板被从天而降的导弹击穿一般。

    “看来又出问题了？”他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回答。

    随后他放开嗓门大喊：“他妈的又出了别的什么事？”

    “对，“lún维克中校接过话头，“他妈的确实有些其他情况。”

    “怎么？”

    “拜托！你先吃早餐吧。我们可以呃提供熏ròu和鸡蛋。如果你还没找到洗漱的地方，”他指了指丹尼斯脑后的一扇门，“就在那儿。吃完后上楼来。”

    他没有多说别的。

    丹尼斯急急忙忙穿衣、洗漱、刮好胡子，赶到休息厅。昨晚聚会后的一片狼藉都已整理干净。咸咸的海风灌进空dàngdàng的旅馆，令人怀疑此处的门窗数量是否多得不同寻常。

    餐厅在大厅后面，用于lún维克上校不时提供的点餐服务。许多餐桌上都铺着雪白的桌布，但现在来客只有丹尼斯一人。在一名态度生硬的侍者款待下，他索然无味地咽下一顿早餐，喝掉四杯浓茶，便忙不迭赶上楼去。

    布斯那间起居室的门紧锁着，这令他愈发不安，使劲捶着门

    “是哪位？”lún维克上校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丹尼斯答应了两声，门开了。

    “好好看看，福斯特先生，”lún维克悒悒不乐，“然后再安慰我这情况还不致太无法容忍。”

    贝莉尔韦斯身穿一件装点了不少饰物的桃红色长裙，和lún维克中校一起，站在一片废墟之中。

    看起来布斯的起居室还不止是惨遭洗劫，而简直像是被某个精神病人完全摧毁了一样。那蓝灰色的长沙发和休闲椅被利刃斩了个稀巴烂。布斯原本放在墙角一个球袋里的几根高尔夫球杆，估计是被人用膝盖硬生生折断。写字台翻倒在地，信纸横七竖八散落在地毯上。打字机已经沦为一堆废铁，想来是用斧子劈头盖脸敲碎的。就连那张小小的电话桌也难逃腰斩的厄运，横尸于壁炉旁。

    但贝莉尔她满面放光，眼中尽是梦幻般的狂喜，看上去比丹尼斯印象中任何时候的她都要光彩照人倒没显得多么困扰。事实上她的注意力几乎不在这儿。

    “lún维克先生，”她安慰道，“往好处想，本来情况没准会更糟的。”

    “那是当然了，说不定有人还会纵火烧了旅馆呢，”lún维克中校大为不悦，强忍怒气，“没准会更糟！还真没说错！”

    “我是说，当你一开始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不是有人……唔！受伤了”

    “我也一样。”丹尼斯承认。

    “可这是为什么？”lún维克指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