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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贝莉尔机械地答道,迅速瞥了她一眼,就看向别处去了。顿时屋内的温度仿佛上升了几分。

    但达芙妮还在踌躇不决。

    “喔,我明白了。”她喃喃自语。

    丹尼斯知道问题出在哪儿。,这女孩太害羞了,太过拘泥于礼节,而不敢大胆问一句:“埃格顿先生究竟是什么人?”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切入正题,虽然那眼神、脸色和唇间急促的气息都出卖了她。她早已心乱如麻。

    但她还是把话憋住了。

    “埃格顿先生住哪一间?”贝莉尔问道。

    侍者指给她看:“埃格顿先生的房间在楼上北边走廊的尽头,但他眼下不在。”

    “那咱俩上楼去等他吧,”贝莉尔说,“我们是多年老友了。”

    她对达芙妮笑了笑。达芙妮不知所措呆立着,直勾勾看着她。紧接着,正当贝莉尔快步去拎皮箱时,两个女孩之间似是电光火石一闪念,虽无感情jiāo流,却各个了然于心。这是一种深埋于灵魂中的本能。她们顿时都明白了。

    有一瞬间丹尼斯觉得达芙妮会跟他们上楼。但此举多少有悖传统礼节,顾忌人言可畏,达芙妮痛苦地迟疑着,最终仅仅是用眼神追随他们。丹尼斯最后看到的是:灯光下达芙妮金棕色的发梢,下颌与脖颈柔美的曲线,以及眼中半是嫉妒半是不解的神情。然后他们便沿楼梯走上憋闷又霉味十足的二楼。

    “活脱脱是另一个安吉拉菲普斯,”贝莉尔喃喃地说,“那个牧师的女儿!总是这样!你看不出来吗?”

    “别急!”

    “H.M.说的是真的吗,丹尼斯?就算布斯就算他在托基杀了那个女人,他们也没把握将他定罪?”

    “噢,对。大师是那么指出的(我能理解他们为何这么称呼他),结果很简单,必然是将他释放出来。我之前只是没往这方面想而已。就算,”他忙忙补充,“布斯真的是……”

    “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对吧?”

    若干破旧的房间房门敞开,景象破败不堪。贝莉尔在北侧走廊里摸索着来到尽头的倒数第二扇门前,轻轻叩了叩。

    没有应答。贝莉尔推开门,只见屋内昏暗静谧,两扇窗户面朝高尔夫球场开着,窗外是昏沉沉的天光。她在门的左侧摸到电灯开关,摁了下去。

    这是布斯的起居室,从地毯到窗帘再到墙壁一律是蓝灰色的。房间一角靠着个尔夫球袋;写字台上堆叠一大摞打开的信件,显然都还未回复,因为他们旁边就是一台系着标牌、满面尘灰的便携式手提打字机。《广播时报》①、《纽约客》②,还有一本名叫《天才与罪犯》的厚书次第散落在蓝灰色的安乐椅和长沙发上,想必有人焦躁不安地在这两处来回挪移。整间屋子相当零乱,和壁炉架旁那张电话桌如出一辙。

    “布斯!”贝莉尔张口便喊,不由惊得丹尼斯跳将起来。

    “这么大喊有什么好处啊?你没听到那侍者说他不在吗?”

    “他在这里,”贝莉尔说,“我知道他在。布斯!”

    然后,几乎是悄无声息地,他们听见一颗橄榄球落在地板上的响声。

    声音是从右侧一扇紧闭的门后传出来的,这门想来是通到走廊尽头布斯的卧室。过了五秒钟,门把手开始转动。布斯兰瑟姆穿着上一次见面时的同一件丝质睡袍,走进起居室并关上身后的门。

    没人说话。

    布斯脸上固定若一副愉悦可亲的表情。赫伯特先生说他什么来着?蒙古人种!没错。诚然,那高的颧骨和细长的眼睛,的确与鞑靼人③稍有几分相似,但嘴巴与下颌饱满的形状却又是典型的英国人。但这并非他们此刻关注的问题。布斯的左太阳穴处有块紫色的淤肿,这无疑将和善之色一扫而光,反倒平添几分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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