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台阶,蜿蜓进入这座修饰华丽的古老剧院内部。穿过被涂成rǔ白色和玫瑰粉的地下通道,他们潜入了剧院后半部的yīn影之中。
一阵轻微的霉味,似乎是从那些积着灰尘的服装上传出来的,略有些刺鼻。在丹尼斯眼中,剧场明亮而朦胧,充满魔力,弹头型的前半身热闹喧嚣,后半身则安静非常,相映成趣。即便是一声咳嗽,抑或衣裙的沙沙作响,都会搅扰这巨大的空旷。台上和布斯配对手戏的玛格达沃恩小姐,正倾心演绎着她最着名的剧目之一,这些情绪化的情节往往令演员大感头疼,但却总能让由外地慕名而来的观众心醉神迷。布斯那悦耳的嗓音与和蔼的xìng情怪哉,下了舞台他却总是那么迟钝随着舞台上脚灯的光影流淌而出,仿若触手可及,不得不令人感叹戏剧确有一种凌驾于现实生活之上的力量。
但是贝莉尔韦斯沉思一阵后,却开始不安地蠕动着,不停地把重心由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随后又深呼吸一下,最终做了个彻底绝望的手势。
“噢,天哪!”她低声说。
“怎么了?”
“丹尼斯,这出戏落幕是件好事。它太可怕了!简直要榨干……布斯刚才又……”
丹尼斯在黑暗中瞪着她。
“你是说两年演下来他们居然还会忘词?”
“问题就在这儿!”
“怎么说?”
“他们早就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差不多到了条件反shè的地步,但在演戏时心里却盘踞着别的东西。在某些紧张的场景中,布斯会发现自己在琢磨:‘嗯,坐在第四排从过道数过来第三个座位上的金发姑娘长得可真不赖,她是谁啊?’于是突然间当轮到他说台词的时候,就想不起来之前演到哪儿了。他干涸了。”
“我猜他们一定都已厌烦透顶。”
“一点不错!”贝莉尔猛摇着头,“而且他们总是要用不同的方式去演绎,总之非要和我教给他们的方式不一样,越新奇越好,结果搅得一团糟。还有,他们常常莫名其妙就乐不可支地咯咯乱笑起来,甚至还多次对着彼此的脸蛋狂笑不已。你看看他们都演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看看!”
对丹尼斯来说,台上的表演和以前看过的倒没有什么不同。但在这浮华戏剧的面具背后,他多少也瞥见了几分人xìng的本质,以及彻头彻尾的兴味索然和神经紧张。他扭头看了看同伴。
“贝莉尔,你刚才不是说,”他提醒道,“布鲁斯要排练什么新剧目来着?”
贝莉尔有一阵子闭口不言,只是耸了耸肩。舞台上的声音还在隐约传来。
“天知道,”她说,“我是不介意布斯扮演一名凶手的啦。”
“一名凶手?”
“是啊。一方面,这对他来说是个可喜的变化,他原来总是扮演那些文绉绉的上流贵族,一头扎进一个下层家庭里上帝呀,亲爱的,一出家庭肥皂剧在英格兰总能立于不败之地!然后一举解决所有纠纷,并且在第三幕中发现他早已爱上了那个他一直视做挚友的女孩。”
贝莉尔低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而丹尼斯觉得这个话题本不至于如此逗趣。
“可是,”他猜测道,“你却不太喜欢这出新剧?”
“正相反,丹尼斯!它的主题棒极了。所以绝不能粗制滥造。这也就是为什么……”
“嘘!”
这嘘声的回音在黑暗中循环往复,蛇一样蜿蜒游动。几张恼怒的脸都凑了过来,抗议他们在观众席最后这个角落的喋喋不休。
“跟我来吧,”贝莉尔小声说,拉住了丹尼斯的手臂。
他们绕到左边,经过最前面那排座位,穿过通往后台的铁门。丹尼斯甚为尴尬,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脑后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