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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还是乌烟瘴气的大厅已被整饰一番,一套满清的旧官服和一副旧甲胄被端端正正地供奉了起来,瑞琦已不见了,马铃也不知跑哪去。
不过屋内却多了四个人,两个是熟人,两个并不认识。
韩世平理着一个平头,短短的头发油光发亮,他说话的声音很大,慕千成还没进门已听到他不停地说着热河的难民怎么样,当年长城抗战又怎样,你们这是侵略,就是侵略这样的话。
他旁边的那个说话声音倒小多,身旁还放着一个白色帆布包,里面露出了相机的镜头,洪壮文,这个记者还是那个老样子。
而第三个人穿着崭新的军服,肩膀很宽,身体很强壮,他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用同样大的声音反驳韩世平,他一说就会用手指敲桌子。
慕千成从他手指关节的茧上,一眼就能看出这人经常握枪,还可能是机枪那一类武器。
此时那人用更大的声音压过韩世平,“韩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是维持秩序,是建立共荣,你怎么不去问问满洲的人是愿意生活在现在的秩序下,还是继续张家的军阀统治,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会说现在好。”
韩世平冷笑了一声,“我可从来没说过军阀就好,不过我觉得你们比军阀还要糟多,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不如试试走得一兵一卒都不剩,看看东北人们会不会打横幅出来,求你们不要回去,还是让你们滚远点。”
“韩先生,你说话最好放尊重一点,我们是赏识你,才邀请你回满洲做生意。”
“那你可以找别人,不要再对我白费唇舌了。”
旁边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穿着深褐色长衣的瘦削中年人,打圆场道:“有话好说。”
穿军装的人哼了一声,戴上了身边的军帽,他甩了甩手大步走出门外,刚好跟慕千成碰个正着,他打量了慕千成几眼,“慕,你是斯坦福的慕。”
看到是日本军官,慕千成也有点警觉,过了好一会才挤出笑容,“铃木先生,听说你在北平领馆当武官。”
“呵呵,怎么来了京城也不来探探我这个老学长,你也是雄图的朋友?”
“不,陪朋友前来,对这宅子感兴趣而已。”
这铃木大佐冷笑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戴独行早站在石灯笼后,所以铃木并没有看到他。
这山里一入夜,就显得尤其的阴冷,那冷气是直渗进骨头里的。
大家都添多了衣物,唯独铭善还是穿着个背心,露出了光胳膊。那个穿深褐色衣服的中年人据说是当地的刑警,以前也曾在满清中当个行伍,与雄图也是旧识,大家都叫他做于五先生。
红日完全坠入了天边,这年夜饭也差不多是时候开始了。
这饭菜倒是仿满汉全席,所谓输人不输阵,摆满了两张长长的木桌子,不过穿山甲用甲鱼代替,而熊掌则是特制的猪手,这南辕北辙,倒反而显示出主人在现实与理想中的挣扎
慕千成,戴独行,马铃,傅韵兰,大少爷瑞崎,二少爷铭善,姨太太,法师,韩世平,洪壮文以及那于五先生,在婢女的招呼下纷纷入座。
马铃本坐在慕千成的左手边,慕千成的右侧还有一个空位置,傅韵兰刚想入座,马铃却跳了起来,硬要坐到那去,把傅韵兰给挤开了。傅韵兰看了看她,对着慕千成顽皮地笑了笑,就选了别的地方。
那法师还是戴着一个面具,不过不是之前仿若狮子般的油彩面具,而是一个纯白的。面具的小巴尖尖,很有线条性,眼睛处也只留了一条缝,他正好坐在慕千成的对面,弄得慕千成很不舒服。
瓜老头一直低着头立在姨太太的身后,“老瓜,你也一块吃吧,大年三十的,别老站着。”姨太太拍了拍旁边的一个座位,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