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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忠,岂不知这班奸贼,俱是圣上恩坏的。你一时未必能除,不若耐了性子,待这班奸贼恩荣稍减,那时我等同参,这班贼子,必诛无遗,岂不两全其美的!”梅公道:“年兄所言虽是,但弟行居坐卧之中,没一刻不思,怎能容耐!待后慢慢与年兄同立莫大之功以报圣恩,岂不知我心中立志要给朝廷清理,焉能迟缓?但诸位年兄不过是要自家性命而已。我除此奸贼,以免官民之害。倘或遭奸贼之手,难逃市曹之患,以尽为臣之道。那时可念同袍,即援我梅门之后,在为弟者,于九泉铭感矣!目下,闻广东潮州府黄土镇贼兵作耗,屡次劫夺饷银钱粮,以及过路经商之人。列位年兄,这可是卢贼之过么?他如不取消黄土总兵,贼众怎如此猖狂?又听得边关鞑靼,屡次兴兵犯境,抢掠大米,此亦是卢贼之过。他一本免了口外先帝赈济的大米,况胡人以大米如珍宝一般,这一免,又不加重兵镇压,自必有抢掠之行。此二事,依弟之见,先斩了卢杞c黄嵩这一班奸贼,然后覆了黄土镇的总兵,着他招安昔日的营兵。关外原典胡人们赈济,自然两下不动干戈,而立见太平矣!”冯公与众公道:“年兄所论最高。但皇上不以心腹相待,常把忠言当恶言,你我本章,圣上一见,必与卢贼同看,思宠如此,怎奈何他恐反为不美,故此无人多事,只好听天子施为,不可强违上意。”梅公听到“不可强违上意”这句话,便把脸一变,站起身来道:“好一个不能强违上意!怪道年兄们身列百僚之上,无非是个蒙蔽容奸而已!无怪弟只守一邑以至今日乃得升迁,皆是不能迎合上意故耳!众年兄正合着两句古言道:笑骂由他笑骂,好官我自为之。”梅公于是走出席来,向上一躬道:“承列位年兄指迷,弟告辞了。”众公见梅公要走,留不住,只得送了出来。

    梅公含恨道:“好一个不能强违上意!”走出大堂,向上一躬道:“不敢劳列位大人远送,仪注有碍。”四位俱停住脚步,打了躬说:“遵命了。”四人回到书房,陆公道:“以后不可劝梅年兄了,方纔他有气了。若要再劝,必要受他的呼叱。”陈公道:“梅年兄忠心耿耿,你我不谏,再有何人来?自古道:率性者可与同居。”于是又重抹了杯筷,入席饮酒叙谈,这且不提。

    再说梅公出了都察院衙门,上轿回到公馆。梅白接进去,只见梅公一脸怒气,又不敢问,斟了一杯茶,送在梅公面前道:“老爷请用茶。”梅公将茶接过,将颌下须拈着,自言自语道:“我既出仕于皇家,必不负圣天子用我之深恩,好叫我在九泉见先皇于地下矣。我梅魁真就是一门灭族,也死有余光,不轩忠臣,替祖先争一个美名。”梅白站了多时,方纔问道:“老爷今日拜卢相爷,可曾与他会否?”梅公道:“会与不会,也不问他。那相爷的恶家人,要规礼门包,方纔传禀。你想,我哪有千金之款!此时把门官叫来,说了他一遍,将手本丢下,就到冯公察院衙门里来。不想他约了三c四位同年,备了酒席。

    诸事倒也罢了,只是出的言语,不是忠臣正士之谈。”梅白又问道:“老爷明日可去拜合城文武各位老爷?”梅公道:“待上任后再拜客。”主仆二人闲谈,不觉日已沉西。梅白点起烛来,梅公道:“吩咐说,我今日不用晚饭,你自己吃罢。”梅白答应:“晓得。”即送进水来,梅公抹过脸安睡不提。  次日早起,用过饭毕,出门拜客。不觉又是第五日上任日期,梅公标了红纸告示,有书吏人等迎接梅公,道:“列位诸色人等叩见!”梅公退入私衙。次日朝罢回衙,传书役伺候,今日要拜合城文武官员。梅公即刻拜客回衙。到次日,那些各官回拜,又忙了数日,方纔没事。

    忽一日,梅公在衙闲坐,忽见党公与陈c陆二公齐到,见过了礼,同入书房,叙些朝政。看看日已沉西,明月东升,家人们摆开筵席,设定坐位。梅公谦让了一会,叙齿坐下。家人捧上酒肴,众公又谈些诗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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