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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为中原名士往来于慕容的歇栖之地。所以,燕留城内,到处可见衣着翩翩的名士,他们或醉酒狂歌,或聚诗啸吟,或挥剑飞斛,或依红畏翠,或吞五石散,当此乱世之中苦中作乐,任意风流,借酒溷迹,多醉少醒,倒也算是一副士子放浪不羁的落拓之态。

    城东有条大街,名叫‘物华坊’。街上平日很是热闹,连边店铺琳琅满目,多有士子雅人留恋其间。街上靠北有一两层酒楼,此楼内有客宿精舍,外有聚食大厅,是以日夜营作,在当地小有名气,名叫‘醉天居’。此楼最低一层乃是普通食客聚食之地,而楼上一层则相对豪华清雅,那些文士大多‘身无点金银,惟遗一身才’,是故只能在最低一层把盏飞斛,提诗作赋,过得一日算一日的太平,有道是‘乱世人难及太平犬’,斯言诚至言哉!

    这一日细雨霏微,风潇雨晦。‘物华坊’内依然有不少行人,远远望去,yīn云低罩,烟雨凄迷,细雨如丝,大有烟雨江南之状,而这样的日子,最是那群书虫大发胸怀、畅叙飘零的好时光,这日一大早,醉天居内就聚了不少的文人墨客,对饮遣怀。其中有个二十来岁,相貌轻逸、宽衣翩翩的年轻人,意兴犹高,目望楼外微雨,不禁把酒吟道:

    烟雨时来起微朦,正须拔剑笑雨轻。

    四十九国同尘路,笑罢尽入我斛中。

    这年轻人吟罢,举斛邀雨畅饮一回。四下顿时向起一片彩声,都道此诗最佳。其中一个身着青色儒衫、头带小帽的少年又为他斟了一斛,劝道:“博台兄此言壮哉!到现在为止,场中二十位名士,却被博台兄你独占风流,方才一首‘酒最适’就诗中藏剑,如今又是剑气纵横,莫非你还懂剑术不成?”

    这年轻人闻言仰天大笑一回,接过那樽美酒一饮而尽,连道好酒,笑道:“文激小弟,你只说对了一半,我黄博台虽不谙剑术,却最会相剑,天下诸家的剑器自我眼前一过,莫不一眼看出个根本来,它铸于何时,胜于何处,最适何人,能值几何,莫不一言而中,诸君信么?”

    众人看他那副自命清高的样子,纷纷不信,都忍不住揶揄他醉酒胡吹大气。

    黄博台闻言自是有些窘迫,突然有些生气,这时正觑见一个俊伟不凡的儒装少年穿过烟雨,提剑进入楼中,但见他儒装却是宽领袍服,头带梁冠,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濯濯如春月柳,端的是潇洒隐藉,风流倜傥,竟是世间少见的器朗神俊之人,是哥这少年在酒楼一现身,立刻引得众人一阵惊叹。黄博台当下不待堂倌上前招呼,弃了酒樽迎将上去,抱拳一礼,道:“这位少侠有礼了,在下晋国寒士黄博台,不揣冒昧,敢问公子大名。”

    那少年灵眸剑目,鼻若悬胆,口自棱方。尤其是那双眼睛,静静若净湖秋月,两点寒星,剑眉压秀,英伟之中尤有儒气,端得是超然不俗。突然被这黄博台冲出拦住,微微一怔,但继而轻轻释然,倏地驻足毫不以为唐突,抱拳笑道:“原来是黄兄,不才姓燕,名,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黄博台闻言大悦,歉然一笑道:“原来是燕少侠,真是失礼失礼。兄弟冒昧之处还先请兄台见谅,在下实有一事要请教少侠,不知肯赐教么?”

    那少年见他书生意气,非但不以为然,反而很是好奇。道:“愿闻其详!”

    黄博台见他没有立刻拒绝,当下拉着他与群儒一见。燕为黄所邀,不便固辞,只是淡笑,很随和地抱拳见过众人,那黄博台却是个快四海、见面熟,也不管这少年愿不愿喝,迳自敬了樽酒来,那少年却推辞不掉,只好喝了。这时,黄博台尚指着身后那群儒生,道:“燕兄,实不相瞒,兄弟向有相剑之能,但这群瞎子竟然以为兄弟大言不惭,胡吹大气,所以不知能否借兄弟的佩剑解下一观,也让这群人见识见识什么是相剑大师。”

    燕也是少年意气,风流倜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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