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宁王府时,已经是三天后了,那哑女的伤药真是极好的,三天后我基本能自由行动,除了不举左臂便好。
不知是体恤我伤势未愈还是怕我寻得来路,在我提出下山的要求时,顷刻间四名彪形大汉抬着一顶软轿,半盏茶的功夫便将我送到山下,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又将刚落轿的我马不停蹄的送到城内。
那一夜我居然被送出了城,虽然那别苑具体位置在哪里我不知,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在城郊以西的某处山脉。
到底是何方神圣救了我,还连夜送到这么远的地儿,究竟是谁?会是黑衣人一号吗?若是他,那黑衣人一号又是谁呢?他救我是意外还是认出了我?
入夜时,我直接施了轻功,回到我的内院,我忍着痛趴在屋顶,揭了瓦,竟嗅到屋里的药汤味?嗯,谁生病了?
确认没有其他人,我便快速的掠进屋子,几番辗转,我的伤口已经轻微的裂开,疼得我长长的倒嘶着气。我瘫坐在交椅上,闻声而出的青妮,看见我虚弱的模样大惊失色。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她一眼便瞅见我肩头渗出的血痕。
我抬头看她,那张本就白皙的小脸也没了血色,想必这两三天的煎熬也让她备受折磨。我有些抱歉的冲她笑笑,轻描淡写的道,“那夜在靖王府我遭了伏击,中箭受伤了,所以才没能立马赶回来,这几天辛苦你了。”
她一把握住我的手,微微颤抖,眼睛一直盯着我左肩的血迹,她狠狠的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声音似寒冰,“小姐,你受苦了,靖王,他实在欺人太甚,他,青妮那日也差点死在他手中。”
什么?我的愕然不亚于她知道我受伤,她一边帮我上药、易容、换装,一边向我讲述着那日在金燕楼的事情。
那日靖王得了消息离开之后,金燕楼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公主坠楼。
据青妮讲述那日她从包房的窗台落下,幸得苏将军的飞身一救自个儿才保了小命,而苏许却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了。后来派去查看的人回话,说那日那包房窗台的木头是被人事前做了手脚,再伪装还原。那日不知哪里来的烟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所以她才会鬼使神差的趴在窗台探头张望,所以就悲催了,所以就坠楼了。
回来后,青妮半分受惊,半分怕穿帮,索性就装病了起来,所以才有我刚才嗅到的药味。
她絮絮叨叨讲了半天,我俩身份已经对调完毕,我冷凝着脸一言不发,给她倒了一杯茶润喉,手指轻叩桌面思索着前因后果。
“你认为是谁做的?”沉默半响,我终于开口。
“靖王,肯定是靖王?”青妮一口咬定。
“哦?”我挑眉,饶有兴致听着她的分析。
她掌着茶杯,径直坐到我对面,“小姐,你是不知道,那日靖王看我的眼神似要把我活剐了,尤其是我说了你教我那句有宣战意味的话时他当场就黑脸了,转身就走了。后来,后来就发生那样的事情,你说不是他恼羞成怒,确定了公主就是雀儿想要杀人灭口啊。”
杀人灭口?他有太多的机会可以杀了我,何必选在那么打眼的地儿?
我笑着摇摇头,抿了一口茶。
她不解道,“小姐认为,不是靖王?”
我的笑意更甚,反问道,“你若忌惮一个人知道你的秘密,你是选择暗杀呢,还是选择在众目睽睽下明砍呢?”
“当然是暗杀,谁会那么傻去明砍啊。”她脆声回答,她随即一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紧张的接言,“小姐,你的意思是,靖王一遭不成还可能来暗杀你啊,那可怎么办啊。”
她急的眼泪又快落下,恍惚间我觉得她是不是被芳菲上身了,着急处,智商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