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那边跑,大叔家没啥值得抢的。”说罢二人起身就跑。
“日妈地还敢跑?”二人这一跑,惊动了这伙人,习惯性地分头包抄。果然是土匪,棒老儿。
二人没跑过他们。
“哼,还能跑过我们?”所有人围拢来。“哪家的?带我们去,给我们弄饭吃。”弟嫂二人不开口,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害怕起来。
“晓得我们是干啥子的吗?”
“咦,老婆婆穿针——看走了眼,这个女子水嫩得很!”背大刀的人凑近菊香,又细细品味起来。菊香并不认得,他就是传闻中的大拐山恶人黄少伯,却一付斯文相。看来造物主是个爱开玩笑的性格,不时地就造出一个别扭的相貌来。“大寨主,这女子我要了!”黄少伯笑眯眯地,语气也斯文。
“行。”康寨主发话。不知道是对朝代不满抑或自卑心的极端,一付总是愤懑的神情,因为他近乎侏儒,充其量四尺高。但身为寨主,想必奋发得有过人处。“带走!”
永山娃见菊姐被拉走,冲上去死拉硬扯不放,“不准拉走!”与菊姐的一番温柔,他心理陡然巨变,菊香己融为他的精神。“你娃儿不想活了!”屁股上挨了一狠脚倒地。菊香不断回头哭喊:“永山!永山!”
骤然巨变,十七岁的人心理一时如何适应c条理得开?只有哭,不知所措。
不是我不爱你,实在无能为力。错沾一滴露水,谁叫我是弟弟?
菊香己习惯并喜欢她的婆家生活,身处十个棒老儿间,眼前c以后都是陌生的,自然有一种陌生的恐惧感。
棒老儿沿弟嫂俩欲逃的方向翻过山梁,见户人家,就是菊香的大叔李春堂家。喝令大锅造饭,有肉拿出来煮!李春堂还以为是菊香带来的,但看威势,菊香被绳子套着,方才明白,哪敢怠慢?
棒老二吃饱下了山。
永山娃带回家的,不是给菊姐缝棉袄的野棉花,而是噩讯。
骤变,李家人精神受重创。
还是姜老的辣,经事多,拿出了主见:去报告陈乡长。
别的他们能干什么呢?打又打不过,所有的劳动人民团结起来到是打得过,可都是各扫门前雪,一盘散沙,棒老二结伙各个击破就显得优势。
棒老儿在河坝抢了三家的谷子c猪油c麻钱,拉了五个背夫,扬长而去。棒老儿也在搞秋收。
秋收是庄户人的指望,指望它渡过冬春生活,青黄有接。棒老儿再怎么不劳而获,总也要劳神费心运回山寨。生活在金字塔底层的,是劳苦大众,以他们的血和汗,供养着头顶的少数强势群体。
“棒老儿来了!”此后,风吹草动,老百姓早己藏匿好东西于野外,“躲棒老儿”成了老百姓的口头禅。
李春堂家唯一留下的过年猪腿给棒老儿煮吃了,杀条猪大部份抵了皇税。独生子李永富年方二七,望着下山而去c啥也不思量只知道神气的棒老儿,却悟出了一个歪理:要想不受欺,只有去欺人!一咬牙,毅然不顾一切下山,追棒老儿去了。
他当然不是去追击,而是去追随。两代单传,丢下六岁的独苗,名春喜。人的品性,在于认识;人的善恶,不在于贫富。
五个背夫两天后到达麻口山下一富人家,便被放行。运物上山他们自己干,不让闲人上山。
李永富尾随追到,双方自然还认得。菊香惊喜道:“哥哥,你来做啥?又没拉你背粮,你还能把我抢回去吗?”李永富嗫嚅着,忽又流畅地说:“上山就上山,吃好的,你就想开点算了,我也入他们。”
“你”菊香给了他个瞪眼,低下头,不再言语。
李永富说出了来意,拿锤的说:“你想入伙,有啥本事?”
康寨主发话:“海不嫌水多,山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