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家家族嗣堂内。
鱼宗杨坐在红漆的高堂凳子上,手里摩搓着菩提子听着各个鱼头给他做着报告。鱼头们都坐在略低的纹路圆凳上,他们身后的助理正一个接一个地站出来,给大家长和各鱼头讲解本部门情况。
鱼宗杨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大家齐聚一堂,如同一家人一般,家人们相互讲述着自己在工作的时候遇到的问题,然后再帮助着互相解决。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在乡下的土房子里,大人们在堂前聊天谈笑,他在屋外的泥地里揪着狗尾巴草满心地向往。
鱼家共有六个鱼头,负责收取保护费的“税务部”;负责贿赂,打通关系的“关系部”;负责发布任务的“任务部”;管理财政支出的“财务部”;走私“进货部”;安保问题“安全部”。六个鱼头有三老三少,分工明确。
汇报工作的阶段结束,鱼宗杨点点头,这一个月的家族生意和上一个月相比没有什么明显地不同,除了安全部的成员们损失了一些,一切都还是正常的模样。
“上茶。”鱼宗杨说道。
鱼家每月的家会很有特点,他们在汇报完正常工作之后会赐给鱼头们一杯“象鼻茶”,象鼻茶产自象岛,初尝味涩且苦,但是不过一小会儿便有回甘,寓意着工作进行的时候即使会碰到困难的狂风暴雨,但是挺过之后便是雨过天晴的美丽彩虹。
经常混黑道的人,总是希望有个好的兆头。
各助理自跟着路遥前去嗣堂一旁端茶,此时负责税务部的鱼头鱼国威轻声对安全部的老人说:“谋叔,我听说最近安全部可真不太平,孟家c邓家的动作多了起来,搞得我们损失了一些好手?”
安全部鱼头鱼谋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身子刚硬,眉间似是印了一个“川”字,不怒自威。鱼谋转头看向鱼国威,淡淡地说道:“不错,安全部最近是死了蛮多人,但是我们的人员储备很丰厚,不会有什么问题,不牢费心。”
坐在红漆凳子上的鱼宗杨心里轻轻一叹,老一辈和新一辈平起平坐,大体上来说或许是好的,但是从个人角度来看,不管是年轻的鱼头还是年老的鱼头都会感到膈应的吧。
鱼国威笑笑,他已是习惯了和老爷子们谈话的针尖锋芒,云淡风轻地回道:“安全部能解决自然最好,要是不能解决,我们税务部里也有很多好手,他们闲在写字楼里都快要闷死了,如果谋叔不嫌弃,我可以让他们转到安全部去出一份力啊。”
鱼谋川字眉皱得更紧了:“鱼国威,你是大家长的儿子,应该更加清楚在鱼家,所有的人都应该守好自己的部门,不去动别的部门的主意。家族每月一次的集会只是让大家增加对彼此生意的了解,而不是人手的相互渗透,真要到了那个时候,鱼家就会变成勾心斗角的家族,因为不知道自己的人里有谁是可以信任的。”
现场的氛围微微一冷。鱼国威表达的意思很隐晦,但鱼谋拒绝的态度很明显,并且是当着各个鱼头的面戳穿了鱼国威的内心想法,这对身为鱼头之一的鱼国威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挑衅。
这时候各助理们将象鼻茶端了回来,热烘烘的茶气由助理们传递到鱼头们的手上,但是现场的气氛并没有因此而暖和起来。
鱼国威和两位年轻鱼头与三个老爷子鱼头对视,现场开始有了些剑拔弩张的气势。
“好啦。”鱼宗杨淡淡地说道。
顿时间,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刀切开了两方交汇的视线,下达了“必须分开”的命令。三名老人的视线先行移开,随后是三名年轻的鱼家后辈。
“国威你别一天去寻阿谋的开心,他可是个很正派的人呐。”鱼宗杨只好用开玩笑的口吻缓和仍然残留在空气中的碰撞,“想当年我和阿谋他们一起打拼的时候,阿谋从来都不进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