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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漱玉的丈夫苏家桥,是临海市下属画溪镇拆迁办的主任,官不大权力不小,是个肥差,在举国上下如火如荼的拆迁大业中,因涉嫌受贿拆迁款一百万,并且与多名女性发生并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被临海中院一审判处死刑,漱玉找遍临海没有一个律师愿意接苏家桥案二审,实际上就算是有律师愿意接手,漱玉也拿不出钱来付律师费,一审的律师费已经花掉了家里唯一的财产——房子,于是只好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进京来找郑学平帮忙。从未出过远门的漱玉一到京城,就把钱包身份证连同郑学平的地址一并弄丢了,凭记忆找到这栋大楼,可是她根本进不去,只好在楼外贴小广告,希望能被郑学平看见。

    昏暗的酒吧里,听完漱玉的故事,胡天民一口酒也没喝,他连连朝郑学平使眼色,郑学平当然明白老胡的意思,他告诉漱玉自己已经封刀,绝对不可能接这个案子,但是可以出钱帮她找个“好律师”打二审,胡天民一听这话连连点头,钱可以出,但是人绝对不行。经过苏家桥案一审,漱玉对律师也有了一些了解,但是对于什么是“好律师”,她非常糊涂,按照老百姓一般的价值观,贵的必然是好的,可是现在看来,花钱大价钱请来的大律师未必能真办事,她和苏家桥省吃俭用一辈子攒下的房子卖了五十万,五十万现金在漱玉眼中接近天文数字,装了满满一背包,她全都拿给了临海最有名的大律师李红卫,可是这位人称李不败的大律师很难打交道,对漱玉不理不睬,开庭的时候也并没怎么为苏家桥说话,还说这是辩护策略,漱玉一个初中文化的农村妇女,根本不懂法律,她现在只觉得那一背包现金全都变成了废报纸,她还能相信谁依靠谁呢?来找郑学平,已经是在抓最后一根稻草,如果郑学平不肯出手,苏家桥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漱玉读书不多,可是个讲理的人,她有自己的一套人生理论,明白学平哥有不出手的理由,想想当年自己是怎么对待学平哥的,漱玉的脸唰的一下子红到脖子,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她是绝对不可能厚着脸皮来求他的,现在被拒绝被羞辱,都是她该受的,可是为了救丈夫的命,漱玉咬咬牙,朝郑学平撂下几句狠话,她说郑学平不替苏家桥辩护很应该,当年苏家桥身为郑学平的大哥,却抢了兄弟的女人,这个疙瘩一辈子也解不开,但是死者为大,不管郑学平对苏家桥有多少怨恨,她希望郑学平能和她一起去看一次苏家桥,就算是兄弟二人的诀别。

    胡天民听到这番话不禁咋舌,漱玉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最后一面这种事情谁好意思拒绝?俗话说人怕见面树怕剥皮,一旦郑学平回到临海,见到苏家桥的面儿,事情会怎样发展,谁也预料不到啊!胡天民的心里七上八下,郑学平也是五味杂陈,他最不愿意提起往事,对苏家桥的夺妻之恨固然难消,可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有些事不说是个结,说出来是个疤,一切既然都已经注定,与其面对不如忘记,可是想躲开偏偏躲不开,他跑到北京他们就追到北京,见一面做个了断也好,他对苏家桥也算是仁至义尽,他看看胡天民,老胡眼巴巴的等着他的决定,郑学平告诉漱玉,他可以去见苏家桥一面,但是见完了他就回北京,绝不参与苏家桥案。胡天民这才半担心半放心的点点头。

    因为漱玉的身份证被偷,郑学平只好把她带回自己的公寓。关上公寓的门,只剩下郑学平和漱玉两个人时,漱玉忽然泄了气,全没了刚才的决绝,显得局促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虽然岁月已经把他们带到中年,可是面对从小就爱着的学平哥,漱玉马上意识到自己形象不佳,她要求去卫生间洗漱,来北京这一个星期,晚上睡在立交桥底下,白天在马路上乱走,为了找郑学平的这个cbd,她把北京城绕了五六圈,整整一个星期没洗脸没梳头,她必须去清理一下自己。

    郑学平脑袋里乱糟糟的,往事像洪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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