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步出去,剑锋虽不落,可自信之心已经半减。
子绛想着出手,南山已经力压,只微微一提手腕,南山寒光可出。却见得,此时两人打得不可开交,若想此刻插手而不伤及双方,已是不易,又亲眼所见方才侯奇的有意留情,枪法不出满招,便也并不着急相帮。
侯奇渐显上风,枪法越发狠勇有力,当面一枪劈地,红缨扬起尘埃,惊得哲暄忽退。
可侯奇还未抬枪,哲暄似已悟得良机。子绛教她的柔法二十四招中擒贼擒王的场景忽地出现在哲暄眼前,那时哲暄便是一脚踏于南山剑锋之上,借力而起,溟水直取子绛上首,他便只得收势自保。
如今似乎可有一试,于是同样一步踏于枪锋之上,借毕身之力,上护平衡,下压侯奇抬枪之力。再一脚前踏,枪锋之力微减,侯奇正欲趁势抬枪,哲暄一是手起而剑落,溟水打枪杆处重重而下,七尺有的□□旋即断成两段。
侯奇原本力量全在抢上,一气贯于枪尖,如今被哲暄一剑劈断,气力收放不全,一时间稳如泰山的身形亦被带落,哲暄见已无枪锋之迫,趁势溟水一舞,旋身而起,剑锋直逼侯奇喉口。
哲暄手腕轻旋,溟水离着侯奇寸余之处停下,侯奇也唯有弃械认输了。
人群中似乎都对哲暄这场小小的反败为胜而意外兴奋,纷纷喝彩,唯有子绛看上去显得既不意外,也无欣喜。
“承让了。”哲暄反手持剑,抱拳施礼,道,“诸位都看得出,先前几招是你有意相让,否则败于下风的,必是我郁哲暄。”
侯奇收了自己半杆枪,道,“翁主得胜并非侥幸,侯奇甘拜下风。”
“□□已断,王爷与侯奇再比,只怕就胜之不武了吧。”
侯奇本正欲张口请战子绛,却被哲暄这句话牢牢堵在这里了。
子绛斜看一眼哲暄,虽不知她意欲何为,却也默许了,微开的剑鞘轻推合上,道,“比试虽是不用再比了,可是——”子绛顿了顿,“凭你的功夫,再做寻常士卒就不合适了。余福,从即刻起,先擢升折骨侯奇为千夫长,至于其他更高的军职,待本王奏请陛下,定让你名实相副。”
侯奇得子绛如此许诺,再张口要求其他便似乎说不过去了,便也就默默颔首。
校场出来之后,便只有哲暄与子绛两人骑马并行。
“你还在生我气。”哲暄说着,并不看子绛,似乎这事并不是着急等着子绛答案。
子绛却侧脸看她,□□骏马强前一步,“我看,不是我在生你的气,而是你在气我出言责怪。”
哲暄想了片刻,轻哼了声,“我一个小女子,小气也就罢了,你可是堂堂大魏清河王,要统领虎狼之师的镇北将军,你就这点胸襟呐。”
“我不与你置气,你却怪我胸襟,看来是不想从我这儿学了枪法胜过侯奇了。”
哲暄先前本就听得子绛说起授她枪法之事,本也以为只是说说而已,哪知子绛真是有备而来。
哲暄诧异道,“你竟真会枪法?”她摇了头,自觉不信,“不可能,依你之前所言,单这溟水南山两剑,手法腕力就已经是打幼时练起,非一朝一夕之事,更何况这枪法与剑法相去甚远,凭你一人之力,如何练得两种兵刃。”
“所以我说,这该学的你还没学透,就把那不该学的已经翻了个遍。”子绛笑颜讽刺道。
见着哲暄背脸不理他,子绛这才回道,“□□之术看似与生俱来,却要习练之人有弯弓满月的气力,箭走流星的反应。实际上,这样的气力与反应才是习练所有兵器的重中之重。你可还记得,我赠你溟水剑时曾与你说过,习练最终最重是人剑合一,清风之间不见剑,光影闪烁不见人。”
哲暄颔首表示记下。
子绛复言,“你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