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琁恭敬地颔首施礼,道,“前儿清河王妃来东宫与我叙话,晚膳席间,听闻前方战事反复,所以心下不定,当即就求了太子殿下,说是想去找十五弟。殿下没答应她,哪知道,今早我再遣人去请,已经出城了。”
梦君算是清楚知道了前后因果,倒是不慌张了,气定神闲地饮茶,故意凉了青琁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倒也别急,我听子绛说过,暄儿这孩子,剑法了得,又有轻功,这一路去归州,又都是大魏的地界,想是不会有事的。”
“可是母后——”青琁着急,却不是这样想着。
梦君知道她的忧心,只挥手把她的情绪按了下来,说道,“我知道,你着急,其实我也担心。子绛很是喜欢暄儿,看重她,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看重她。”
她这样说着,倒是真能先安抚下青琁,然后才缓缓继续道,“这样把,我即刻去太英殿见陛下,把这事情告知与他,看看陛下如何圣裁,你觉得如何?”
梦君直言相问,倒是让青琁不好拿主意了。她呆在东宫,也是束手无策,这才听了妙菊的提议,进宫来见皇后,如今,她反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见了皇后,实言相告,显然就等同于直接告知了皇帝。哲暄无旨离京,乃是大罪,如果梦君真为哲暄着想,就不能求问皇帝,可是哲暄领罪,想要不祸及子绛,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北郡战事大获全胜,也最多不过将功赎罪罢了。
青琁一时琢磨不投梦君的心思,所以话在嘴边也就卡壳了。
梦君看着她嘴角微张,明显是心中有话说不出口,自然也就猜到了青琁的想法,有些事情她总是不能和青琁说的,青琁的背后是子绍入主东宫最大的绊脚石。
她这会儿心下已经安定,细细纠察这事情的前后经过,她猛地发现,哲暄的离开若是运用得当,不但不会害了子绍,反而能助他一臂之力,也未可知。梦君停了停,走下凤位,走至青琁,慈爱的笑逐渐浮上面庞,用充满关怀的口吻说道,“你放心,暄儿这孩子有情义,才会追随绛儿的,陛下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梦君的手搭在了青琁的肩上,没有再多一句话,她用她为母多年的心意,看着眼前自己其实很喜欢的媳妇,尽力安抚着她,终于得到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哲暄自从泰安出城,一路是不敢停的,她虽然从未从军,但军中见闻也是多少听子绛说起过的,不敢耽搁只是怕军队征战,迁军至别处,因而不眠不休连走了三天,几乎是把白蹄马的半条命都跑没了,才在三日后的夤夜时分到的归州。
归州因战,早已是城门紧闭,更别说如此深夜,本就是叫不开城门的时间。
城楼上巡夜的士兵见得官道之上有人踏马而来,也顿时警觉起来,十数个弓箭手一字排开,打着火把探照着。
“来着何人?所为何事?”
城楼上一个统领模样的军官冲着哲暄问道。
“在下奉太子殿下之令,前往征北军中传信,尔等还不快快放行,误了太子殿下大事,你等可担当不起。”
哲暄也不知哪来的胆量,这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城上之人显然是半信半疑,却又听得太子名号,不敢擅动,复问道,“你既奉命而来,难道不知归州因战已经全城戒严了吗?所有来往之人,没有虎符或是令牌,一概视为通敌,当即拿下。”
哲暄明白他的意思了,随即从腰间摸出子缊的令牌,高举喊道,“令牌在此。”
果然有人从小门而出,复验令牌,确认无误,方才迎了哲暄进去。原在城上与哲暄喊话的军官这才看清了,来人虽穿着身男装,却绝对是个女儿身,不禁要疑心的。
哲暄自然也是知道,便当即解释道,“我是清河郡王妃,柔然公主郁哲暄,得了太子殿下允准,往征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