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恰好那厨子又照样做好两份,那本是给王爷和年娘娘预备的,偏偏王爷已到花厅去,年娘娘也到福晋那里去,伺候的大姐去说王爷和年娘娘全用过燕窝粥不要这个了,因此俺便和那厨子说,给俺换上,所以一下子便拿了现成的来咧。您瞧,这不是活该俺这位姑老爷的运气来了吗?”
接着,连忙把两式点心,一一放在小几上,提着木盘一转身向楼窗下面一倚,中凤不由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只吓得她猛一哆嗦,接着又咧嘴大笑道:“俺又乐糊涂咧。”
说着自己在肥耳光上打了一下,提盘下楼径去,只气得中凤半晌说不出话来,但一摸那盘碗果然滚热,才勉强红着脸,搭讪着向羹尧道:“师哥,您快请用吧,那主儿既已经到了花厅上,还宜速去为是。”
羹尧一听雍王已到前厅也连忙称是,草草用完点心,便别过中凤下楼,趋向花厅秘阁,才到门外,便听雍王哈哈大笑道:“二哥,我这个人情已经做足咧,你应该如何谢我才对?”
羹尧不由俊脸通红道:“王爷,您早,还请恕我来迟咧!”
雍王又大笑道:“二哥来得并不迟,实在是我出来得太晚了,不过还请原宥的,并非小弟慢客,实因前日你彻夜未归,未免太令人焦灼,所以我才特为留上这半日工夫,以便一通款洽,要不然,便是不近人情咧。”
羹尧不禁脸上愈红,勉强又支吾着道:“王爷不必取笑,那位胡君来过吗?”
雍王笑道:“不但那位胡君早已搬来,便尊管也向我谢过推荐咧!如今胡君我已着载泽安置在前厅东厢房内,新来尊管也在前面伺候,一切全已妥帖,只等你来商量一件大事咧。”
羹尧连忙搭讪着道:“王爷既有大事急须商榷,为什么不差人前去呼唤?没有误事吗?”
雍王笑道:“事情虽大却不太急,所以未便惊动,否则早去奉邀了,不过那么一来,二哥虽然未必不快,却未免要有人怨我不近人情咧。”
接着又道:“那位胡君,固是今之奇士,也真勇于任事,他本约好昨日搬来,谁知他却为了送那向成回去,开罪八阿哥,当晚又亲赴八阿哥府里,查探了大半夜,已将八阿哥对此事情形完全打听清楚,今早特为携了行李前来,并将经过情形对我详细说明,原来八阿哥竟打算去联络六阿哥和三阿哥来一致对付我,又派了侯异之侄,送侯异尸首回去,另约能手前来报仇,也许今天就到六阿哥府中去咧。”
羹尧笑道:“我还当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奇计,原来却是这两个馊主意,那倒又不足畏了,不过我们今后,却非对他那府里多留神不可,此公机智有限,但是鲁莽得可怕,又愚而好自用,却须防他再像这次一样,来一手大出人意料之事,那便糟咧。”
雍王略一沉吟道:“我要和二哥商量的,也正在此,你看胡震这人还靠得住吗?”
羹尧摇头道:“这却不敢说咧,一则来历并不甚明,二则炫玉求售自必有其用意,在未曾详细考查之前,谁敢断定咧?”
雍王大笑道:“二哥向来明快,而且善于相人,怎么独对此君不加可否起来?须知天生奇士本来难得,如依我看,只前昨两日,所行所为,已是决非常人,如尽以常理衡之,则弹铗高歌之士早应逐客咧。”
说罢又道:“我也就因为八阿哥之事固然须有专人对付,便其他诸阿哥,也非严加防范不可,所以打算jiāo一部分的事给他去做,才和二哥商量,如依二哥之见,又须从缓了。”
羹尧忙道:“既然王爷卓见如此,岂可因羹尧一言而遂中止,再说敝意也只不过随时多加查考而已,如论人才却真不可多得咧!”
雍王道:“既如此说,那就不妨先将八阿哥的事,权且jiāo给他去办,再由二哥随时考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