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个是非曲直。而樊老太太是不讲理的,还粗鲁蛮横。
终于可以承认了,她怕樊老太太,德闵像耗子怕猫似的对祖母充满畏惧,积威之下,连夏夕都莫名地感染了胆怯心虚。一想到自己竟要独自对抗她的雷霆之怒,夏夕就觉得心瑟缩成团,连人都要跟着颤栗起来。
现在,她可以去了。
踏进乐寿堂,第一眼看见樊老太太,夏夕有种见到疯婆子的心悸之感。
秋阳灿烂的九月清晨,寿萱堂里帘幕低垂,阴暗得像暴雨将至的夏日黄昏。老太太蜷坐在正堂深处的一把椅子里,猫着腰沉思。听到门口的动静,她抬起头,看到夏夕带着捷哥丫丫以及四个丫头进门,老太太伸出鸡爪般干瘦的手爪,想要抓住夏夕。不待夏夕反应,裂开的嘴里就发出了一声拖长的嚎哭声,粗哑又悲恸,像流血将尽的母狼一般充满了痛楚与不甘,闻之磨砺人心。
她瘦了很多,两侧太阳穴上都贴了止痛的膏药,有点像戏台上耍宝的媒婆。花白的头发在灰色的丝绸镶宝抹额下乱纷纷地支棱着,自在披垂,显然几天都没有好好理过妆。脸上带着病容,青黄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每一条皱纹都比上次见面时深刻了几分。这些皱纹沟壑纵横地切割着面部的纹理,每一块细小的肌肉都交织进了痛苦,零碎的痛苦拼接相连,凑成了一副最最绝望的表情。
罪恶感一瞬间就袭击了夏夕。
她不知所措地上前两步,捧住了老太太干瘦的手。
浑浊的泪水奔流,一对熬得通红的眼珠子恳切而悲哀地凝注着她,满心欲诉的慈爱与委屈苦于无言表达,哭得哽咽难抬。
“狠心的丫头,祖母说话就要咽了这口气了,你怎么才回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做了守信的人,抢在最后三分钟更文,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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