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路与众不同,不生气,反倒对査继良兴起知己之感:“唉,易嫁何尝不是我们的伤心事?俗话说,一代好媳妇,三代好儿孙。德闵性情人品百里挑一,本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好宗妇,如今易嫁换来个继室之女,心术德能样样不堪。我能责怪谁?如今打断胳膊袖里藏,人前不敢提,提起来打脸。夜静了,愁得我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哇。”
查继良道:“昨夜侯爷和二老爷寒舍行罢,继良也想了很多,比起恩科追产,这桩婚事如何了局反倒成了最棘手的问题。”
捷哥叫出了声:“了局?不要啊!”
夏夕微笑着摇摇头,示意捷哥不要插嘴。
老侯爷言道:“老七的出身差了些,但是性如烈火,易嫁对他不公,说不出口,一怒之下从了军,如今文成武就,已是朝中英杰。我府里孙子辈共有嫡子四人,论起功名成就,人人皆不如他。”
“忠武将军的血性我是佩服的。昨天外甥女告诉我说,姑爷新婚期间赌气从军,夫妻相处日短,情分极其稀薄。战场上的大英雄不一定就是后宅里的好丈夫。德闵活得如此艰难,我不会任由她伤心一世。”
捷哥忍不住叫了起来,“您可别冒冒失失分开他们,我爹挺喜欢七奶奶的。“
査继良深深地注视着捷哥,点点头:“我不会轻率处理的,这事最终由德闵说了算。如果她觉得不幸福,我会替她出面,请老侯爷答允和离。“
几个老的变了颜色,老太太叫出声来:“和离?”
夏夕说:“舅舅,您不怕有碍家声么?”
査继良点点头:“总不能让易嫁扎得你一辈子流血流泪。好命我们认,被人拨弄陷害还要不声不响地忍受,我查家没这样的规矩。”
夏夕油然感动,独自坚持了这么久,熬来了援军,有个舅舅还真好呢。
“你慢慢想,不急。不论他是多大的英雄,如果不够贴心不懂敬重,我们就和离。和离之后,仔细打问,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这辈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夏夕骇然。
忠勤侯实在听不下去了,“继良莫要错劝外甥女,离婚再醮是个什么名声?还有好日子过?没听说过。”
捷哥翻翻眼睛,对夏夕撇嘴,表达心里的不满。这年月离婚是好耍的?几百万人也出不来一个离婚女,绝对是这时代的异类,背着再醮的名声,想找个比老七强的万不可能。
可是夏夕的心里瞬间想起侍琴,与通房和平共处的婚姻宁可不要。
“舅舅,您不是说今天要去找找外祖父留下的文书契约么?找到了没有?”
“正要告诉你,找到了。外祖父留下的嫁妆清单和分割家产的文契,上面有定南侯的亲笔画押,还有四位朝臣做证,有了这些东西,
什么都不必了。”
“哦。”
夏夕松了一口气,有个德闵娘的嫁妆,她自立的本钱就更雄厚一些,好消息。可是査继良的脸上却现出一抹惨淡的笑容,紧跟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舅舅?”
“我想起我幼年时候,在家乡,用大姐姐给的二百两程仪安葬了父亲,手里就所剩无几。家里还有几亩茶田,几个老家人虽然不善农事,也不得不下地干活,不然就没有了衣食来源。我自己求了族长许可,进家学念书。査家是个书香大户,为官为宦的不少,家学供应充足,凡念书的学童中午管一顿饭,年末成绩拔尖的前三名可以每人领六两六钱银子。以我当时的眼光看,这笔钱无疑是一笔巨款。我念书的底子是父亲亲自给打的,本来就扎实。因为想领这笔银子,我念书格外认真起来。“
老侯爷点点头,”做得好,再穷也不能不念书。”
“父亲做过四品官,家财不知所终,独子穷途末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