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脸上敷满了药膏,正病怏怏地躺在床上。
屋里还弥漫着一股疗伤药草味道,当值的丫鬟便急急忙忙送来了消息:“夫人,大事不好了!”
姚氏一怔:“怎么个不好了?”一说话便扯得生疼。昨日她被王妃身边的高嬷嬷掌了嘴,又被关了一夜柴房。到现在两边脸上的皮肉都还未痊愈。
这报信的丫鬟唤作优玉,倒是个机灵的奴才。姚氏当初卖了秦嬷嬷安插来的那几个丫鬟后,便开始留意身边人选。听人说优玉与秦嬷嬷之间素来不和,便将她留了下来。
优玉趴到床边,急道:“夫人,秦嬷嬷今儿一早便投靠了隔壁那院子。”
姚氏将眼一横,颇为不屑:“这奴才便是奴才,狗便是狗。都是些靠不住的。”这话原本是发泄不快,但话音一落,一旁优玉的脸色便跳了一跳。
“你不要介意,只要优玉你跟在我身边老老实实的,我是不舍得说你的。”姚氏见自己失言,便好歹说了句补救的话。旋即又想了想,“我看这秦嬷嬷也是十足的蠢物,张氏区区一个六品官的庶女,跟着她能掀出什么风浪来?优玉,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优玉咽下一口唾沫,叹了口气,才道出真正的重点:“还有这第二件不好的事便是王妃派人捎了信给您旧家,说您白日行为不端,有污王爷门风”
姚氏如遭雷击!
“啪”的一声响,姚氏的巴掌就响亮地落在优玉脸上,“你个小贱人,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都不去给我拦着?”言语之间是丝毫不肯留情面。可无奈她说话动作太大,将整个脸部都气得鼓了起来,扯得她生疼生疼。
优玉捂住半边脸,想着自己好心好意来报信,却没想到竟然挨了这么一下,心中自然有了好些想法。顶嘴道:“夫人,奴婢何德何能,怎敢拦王妃身边的高嬷嬷?”
姚氏整张脸被包得严实,只露出一双尖刻的眼睛。优玉继续道:“您昨夜被关了一夜,今日一早被抬出来,便一直昏睡到下午时分,奴婢怎敢打扰。”
姚氏一听到这,便“呵呵”地笑了。看那表情,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她生母出身不好,一直在姚家遭受排挤。母女俩一直以来在府中因为十分美貌而引人嫉妒,又因为她母亲不善言辞c疏于做人,二人时常被人欺负。这回王妃一封名帖送进姚家,她那极要门面的父亲一定要迁怒于她生母。
况且那当家的姚夫人是个手段极其多的。若是她心情好,恐怕也要唆使她爹罚去生母好些日子的例钱,叫她日子过得更加难堪;若是心情不好,甚至就是关门一顿打。
因为没能给自己一个好的出身,姚氏恨了她这位亲姨娘一辈子,如今这女人更是成了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让她畏手畏脚,不敢放开。她想到这,满心是恨,她恨为什么自己的亲娘要给人当小妾,自己却也要给人当小妾?
正是心中怒火此起彼伏的时候,姚氏还没拿捏住自己不平的情绪,门外就传来了张氏柔柔弱弱的声音,“姐姐可好了些?”看来是在问姚氏守在门口的另一个丫鬟。
那丫鬟没有答话,俄而,姚氏从里面却看见那丫鬟的身影往地上一跪:“恭迎王爷。”
姚氏心尖一跳,他怎么来了?在这个狼狈的节骨眼来,她自然是高兴不起来的!姚氏恨恨地想,这个狐狸精恐怕是勾了王爷过来,想故意显摆给自己看!
优玉得了姚氏一番脸色,连忙上前开门迎接。来的人正是王爷,一身藏青袍子罩着,可见没傻之前是个气度极其华贵之人。眉目生得俊朗,轮廓分明有力,是个十足让人脸红心跳的男人。
此刻他却如孩子一般被张氏小心翼翼地搀着进来,身后竟还跟着秦嬷嬷那贱妇!
虽是个傻子,但人前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姚氏上前对着他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