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露出从未有过的尴尬神色,心情大好,连浑身上下的酸楚都顿时好了许多,不禁反讽:“王爷亦是不赖,如此轻车熟路,恐怕也是花丛中过来的。”
可话音一落,心中却有些空落落的。
此话露骨而大胆,却挑起她心中敏感的一根弦。她不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子,今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或许会拥有更多的人。而当他若有一天真正坐上那个位置,又会如何?
她止住了嘴,气氛顿时沉闷了下来。
一张温热有力的大掌落在她发丝之间,轻柔地顺着她的头发。他平静地看着她头顶,沉声道:“你是苏恪的第一个女人,也将是最后一个。”
她一颤:“你已经给了我太多诺言,我怕承受不起。”
他一笑,沉实有力的嗓音便回响在她耳边:“君子一诺。”
“值千金。”
四目相对,她恍然。他是何等尊贵大气的人物,从遇见他起到如今,他从未做过一丝一毫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原来一直以来没有真正放开的,是自己。
“这么说,臣妾是王爷的第一个女人?”宋尔雅探过身,用细弱的双手扶着他生得坚毅的脸,笑意盈盈地调笑。
“没羞没臊。”他揽了她肩往怀里摁。她挣扎,他便不让逃脱,一来二去肌肤相触,室内的气息便渐渐紊乱起来。
高嬷嬷的声音在外面适时响起:“王妃,秦嬷嬷在外边候着,见还是不见?”
宋尔雅一副“是你那边的人你说了算”的样子,挑眉侧颜,看着苏恪。
男人被搅黄了好事,阴沉着脸指示她:“不见。”
那边高嬷嬷见屋中无人答话,一沉吟:“奴婢估摸着,她是这两日被姚氏贬低得有些难堪了,便想再来求王妃给她个脸面,替她说说话。”
宋尔雅看着面前的苏恪,刻意说给他听:“高嬷嬷,还劳烦您现在去打发她,给她指条明路。”
这“明路”二字放到她舌尖,变成了重读。高嬷嬷是何等精怪的人物,自然听出了意思,心中有了数,便告退了。
那人在一旁听着,眉毛一挑,“王妃是铁了心要座山观虎斗。”
宋尔雅但笑不语,却是十分享受二人之间这样一种默契。那人显然是看破了她的意思,看样子是要陪她一同看戏。
真是个黑心的男人,可偏偏就这样迷人。
那厢高嬷嬷见了秦嬷嬷,这才发现她今日穿得有些单薄,衣裳也不那么注重光鲜了。才几日没见,她憔悴了很多,头上的丝丝银发显得很是苍老。
高嬷嬷心中一动,迎了上去,因她身材高大,对秦嬷嬷说着话都是居高临下的:“哟,这不是秦嬷嬷吗?怎么今日来这儿,连个丫鬟都不带呢?”
秦嬷嬷被揭了这伤疤,却丝毫不敢发作。王妃是十分强硬的角色,她已经吃了苦头,这回便只是老老实实低声下气道:“高嬷嬷,老奴知错了,还请高嬷嬷您去禀告王妃,说我秦老婆子来给她磕头认错了。”
她面上很是恳切,若不是知根知底,高嬷嬷恐怕都差点要有些动容。只是这种品格的人,对着主子的态度是一天一个样,昨日是那样,今日又是这样,谁知道明日会是怎样?
况且她一开始便犯了大忌。要知道下人再大,也大不过主子。手里握着的权,抓得越紧,主子便越是要除之后快的。这秦氏表面是个小心计多的,却连大义却不明白。
这如过于追求衣袖上的一针一线要如何精美绝伦,却恰恰忽视了这整个衣裳的长短款式,如此,细节再好的衣要都给糟蹋了。
秦嬷嬷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不死心道:“高嬷嬷,姚夫人这几日处处为难老奴,老奴再这样受她侮辱排挤,真的要活不下去了,真是死了得了!”说着就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