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小枫自从上次救了我就一直呆在竹屋,与我形影不离,每日必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寂静无声的夜里,我能清晰地听到血液流经这些窟窿时发出的“咕咕”声,就像溪水流经小小的洞穴,不同之处在于溪水能因此奏响绝唱,而我却因此慢慢没有了生的迹象。
“潇潇,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你要保持心情愉快,你的病就是心病,再这样下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这样的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不愿再说,我闭上了双眼。
小枫急的在屋里团团转,步伐混乱,他到底还是真心为我。我又叹了一大口气。
他一定是走到了我面前,我能感觉他的呼叫就在寸尺之内,他双手扶上我的肩,对我说:“你叹气做什么?屁大点儿年纪就如八旬老妪,你自己不在意我心里可是堵得慌。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以前,以前,你怎知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我——”,他压在我肩头的力气加大,我不适地皱了皱眉,听得他继续说:“我不需要知道,仅凭猜测就可以,像你这么大的年纪哪个女孩像你这样。我说你闭着眼睛干什么,我倒是真应该把铜镜拿来,你好好看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呵,呵呵——”,我冷笑,如他所愿睁开了眼睛,这本对于我来说就是无甚分别的事情,“你就算把铜镜寻来,我也看不见,所以公子,眼不见心不烦,你本就没有义务照顾我。”
这番话我说的波澜不惊,有理有据。
他搭在肩上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用颤抖的声音不停赔罪,我又怎不知他是关心则乱,一时失言。
可我依旧狠心不饶人,扯下他的双手覆在我的脸庞,“公子,你看一看,都是骨头,你摸一摸,咯手的狠,再看这里,凹下去了,呵呵,不用想肯定很难看,一定有黑眼圈了,不过一定不是卧蚕,哦!你不知道卧蚕,对不起,我忘了,但这也没关系啊,没必要知道。再感受下我的嘴巴,干枯,嗯,一定没有血色”,我握着他的手顺着脸上每个器官抚摸,“所以,你为什么要在意这样一个人,她是死是活不干你的事,你是她的谁,凭什么在这里说三道四?”
一段话结束,四周安静得只听得到呼吸,小枫的手僵在我的脸上,我等了小会儿,他竞没有放下的意思,“公子,是不是刚才没感受够,我再带您好好感受下你在意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完我就大力握着他的手腕,使劲气力磨搓按压我本就只剩骨头的脸,疼吗?好像有点,好像又没有感觉。他开始挣扎,我却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拽着不放,他哭了,好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夹杂着浓重的哭音喊着“不要不要,都出血了,不要不要”。
我置若罔闻,也提高了分贝,“怎么,不敢摸了,血脏了你的手,骨头咯疼你了?不是口口声声说关心我,要我好好活下去吗?这就受不了了?”,我垂下手,给他自由,“既然如此,公子请走不送,都说大恩不言谢,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啊——”,一声痛苦至极的吼叫声听得我浑身一颤,他东倒西歪碰倒了许多屋内的物件,我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幸好,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离开了。
我浑身松懈了下来,刚才不觉得,此刻疲惫至极,不争气地落下两行清泪,送走了关心我的人,我终于可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堕落了。
小枫走时没有关好门,寒风吹入,像刀子般割在脸上,我愈发想要落泪了,我哭得一颤一颤的,不知是冻着了,还是心之使然。
突然,有脚步声临近,我被强行带入了一个怀抱里,挣扎地想从这个天外飞客的怀里出来,即使是来自21世纪,我也不习惯和男子如此亲密。可他显然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