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杂物堆积,灰尘漫天,器具陈旧的厨间,玄九满腔做饭的热忱逐渐消散,肩上不知何时爬着一只蜘蛛,估计是房梁上落下来的,现在别说是做饭了,隔夜饭都要吐出来,其实她不讨厌蜘蛛,实在是一想起从前年纪小不懂事被云乾忽悠,她以为自己真的是一只小鸡,于是很听云乾的话吃了些小鸡该吃的,比如蚯蚓,譬如蜘蛛c
拂去肩上的蜘蛛,玄九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了,她想还是去御膳房或是太子殿东侧的小灶,御膳房她不熟,但太子楚泓然的东宫她呆过几日,去东宫偷些回来给楚蕴吃。
“太子殿下,您就吃一口吧,您从昨晚到今日已经两顿没吃了,贵妃娘娘要是知道了,受罪的是奴才,奴才贱命一条,可您千金之体万万不得饿着了。”楚泓然贴身奴才小顺子捧着个玉碗,跪在楚泓然面前,从清晨到现在,小顺子已经换了七八次早膳,楚泓然连正眼都不看,小顺子那个叫郁闷,眼前这小祖宗还在为昨日死掉的喜鹊怄气,这喜鹊不就琢了他一口嘛,这死了不正中下怀,昨日还发了老大的火,金丝笼给砸了,一桌的吃食尽数推地上,仍不解气,抓着那只死鸟往地上用力的砸,来回十几次,没力气了才休止,看着地上一滩鸟血,死鸟软趴趴的贴着地面一动不动,小祖宗这才抿着嘴一步一回头的回寝宫。小顺子就不明白了,小祖宗往日里闹闹脾气是有的,这发这么大的火气还是头一遭,小顺子自己都觉得瘆人,君心不可猜,就连仅仅五岁的小太子他也捉摸不透。
本就心情抑郁,听着小顺子一直在耳边唠叨,烦不胜烦的楚泓然从小顺子手里抓起玉碗往他头上扣:“你在说废话,本太子就砍了你。”
“然儿,你要把谁砍了?”碎步走近的女子,仪态端庄,身着孔雀绿绫罗裙,圈金绒绣,俊雅清丽,踏着半月流苏踏殿鞋缓缓步来。
“母妃!”
“昨日听说你发了很大的脾气。”
楚泓然撅着嘴,一脸不高兴“母妃”
“你啊,母妃一直告诫你,凡事忍,你如今虽坐在太子的位子上稍有差池,,你父皇随日都能废了你。”刘贵妃叹了口气又言:“不是母妃吓唬你,你现在年纪小,很多事不明白,做娘的总是希望你好。”
“母妃,孩儿就是气不过。”在刘贵妃面前楚泓然哪有骄纵的模样,乖乖的端着坐姿,随心中有怨气,却也不敢惹着他的母妃。
闻言,刘贵妃柳眉微皱,不悦:“不就是死了只喜鹊,堂堂王朝太子眼皮子怎么如此浅。”
“它琢了我。”楚泓然反驳道。
“就因为它琢了你,你就不愿吃饭?小顺子派人告诉我了,你从昨夜里就没有用过膳。”
“我没有。”抵死不认,眼眶微微有些红。
“告诉母妃,到底怎么了。”刘贵妃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宫女太监一个个自觉的退下。
“它琢了我,可是我没想让它死。”
“既然不想它死,那为何要去折腾它,它受不了了,就离开你了。”刘贵妃冷冷的口气。
“我不允。”楚泓然眼里含着泪倔强忍着,父皇说过,男子汉哭鼻子成何体统,虽然他很气,很气它死了,可是他才不会哭。
刘贵妃不笨,更何况是自己亲生儿子,自然估摸出一二了,拉过楚泓然的小手,将他拥入自己的怀中,口气终于放软道:“你不允也不济于事,它已经走了,然儿,世上有许多人力不可逆之事,即便是日后你座上了那个位子,依旧会有苦闷的事;不甘的事;无能为力的事;你学着要化解它。”
“孩儿,不懂。”眼里的泪终究憋不住,哇的一声,这泪水似江流般止不住的汹涌,一边梗咽,一边嘴里还嘟囔着我不允,不允。
不过是个五岁大的孩子,刘贵妃也任由他埋头哭,不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