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间,人们历来最乐意干两件事,造娃和吃饭。
为啥?那年岁没电没火的,戌时(晚上7到九点)就上了床了,不造娃干啥?
再说另一大嗜好吃饭,乡间十里八乡的人大多认识,也多有通婚连襟的,这样一来谁家办点嫁娶丧葬,大家伙都得去凑个份子,吃上几顿超值的流水席便餐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王猎户灵堂前,这饭吃的正香。
霜儿这桌,一个嘴角长着颗肉痣,四十来岁的典型村妇摇着脑袋,似乎很伤感的说道:“哎,可惜了王猎户一条精壮的汉子就这么去了,留下一个几岁的儿子可怎么办哟。”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穿着蓝底白色碎花小褂的大婶,手上抓着个啃剩下得鸡骨架,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喃喃道:“确实可怜,这王猎户婆娘死的早,现在自己都去了。还好,他还有个哥哥和老娘可以帮衬着照顾孩子。”
嘴角长肉痣的妇人,饶有兴致的用手推了推旁边的大婶道:“诶,你说这王猎户这么精壮有力,气血方刚的人,年纪轻轻的就死了老婆,也没有续弦,那他平日夜里可怎么奈的过去?”
大婶一把吐出鸡骨头笑道:“哟哟哟,可着你刘寡妇是看上人王猎户了?怎么生前不去找他暖被窝呢?”说完又是一阵咯咯咯的怪笑。
“呸呸呸,有怪莫怪”刘寡妇连吐了三口唾沫才道:“你才去找他暖被窝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这不是好奇问问嘛。”
大婶表示不信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刘寡妇,你那是老寡妇坐花轿,又不是头一回了,这望峰乡有几张床你没上过,怕是两只手数得过来。”
“你你,你才到处上人床嘞,再敢胡说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
霜儿一边吃一边听着这两人的谈话,险些要笑的喷了出来,没想到这乡间的女人们说起话来竟是这般露骨。但念起席间听到的这些话,她又隐隐感觉有点奇怪,这么一个孔武有力的壮汉,怎么会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就病的骨瘦如柴呢
这会儿,从灵堂前传来一阵吆喝,接着席上吃完饭的人就有些起身过去围观。
原来是请来的道士晚饭过后,已经开始做法事了。
这个道士是乡里经常给人打斋收惊,做白法事的老道,经验还算丰富。王猎户家差人去请的时候,还要送红包一个,牛肉半边,白酒一对,白糖两斤,生猪头一个,外加若干布料,这道士才肯来,架子端的老大。
霜儿吃完饭所幸无事,见马佃户还在张罗事情,便也去凑个热闹,瞧瞧这些乡野道士是如何做法的。
一群乡民连着王猎户的儿子c哥嫂c老娘已将道士围在中间。老道身披明黄道袍,从身前法坛上抄起一柄桃木剑,在胸前左划右划,然後不知道从大袖子里飞出了什么朝蜡烛上一撒,“轰”一声响,两颗烛火催旺的老高。
围观的人无不露出惊讶的神情。
随后老道木剑一指,从一堆金纸折成的元宝中挑起一个,在烛火中点燃,再念了一段咒文,霜儿知道这个咒叫做“破煞”,确实是灵前做法用的。
接着王猎户的哥哥为法坛上摆好的七七四十九个空茶杯倒满茶。老道则挥舞桃木剑,在由两块火砖托着的一块屋瓦片上,左右来回疾指几下,口里念叨:“天清地明,阴浊阳清,财富归四海,福泽着门庭。”
到这里两旁忙有人拿过一面铜镜,一个木鱼上前伺候,老道朝上面各敲三下,又念:“教祖红光照,子孙万世兴。”
然後帮忙的人又连忙搬过来一男一女两个纸扎(纸扎也就是用竹子搭成人形骨架,再用纸糊成人形外观的纸人。)这两个纸扎面孔惨白,双颊用水彩各画了一块绯红的红晕,身上一黑一红两幅寿衣,显得诡异阴森极了。
老道拿过三炷香点燃,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