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抬起头时已经看不见刚刚那么忐忑的表情了,站在我面前的许莫然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个我能交付所有的男人。
就这样吧,苏念锦,就这样吧,这样很好。
我反复安慰着自己,只是那紧握的拳却不知为何就是松不开,仿佛一松开,上面就真的会有汗珠滴落下来,自己的心事便毫无遮掩地落在了众人面前。
主婚人站在前方,一脸的笑容,不停地说着贺词。台下人更多,凡是男人都西装革履、派头十足,凡是女人都面容精致、衣着入时。可这一切都如同一出戏,只有光鲜亮丽的布景,却没有任何可以感动人的内容。因为我入不了戏,我只是那个戏外的人,兜兜转转,注定要荒芜。
许莫然走过来牵我的手,我那冰凉的、全是汗水的手。
他紧紧地握住。有些疼,但我没吭声。
乐曲响了起来,周围渐渐静了下来。
很静,无比的静,甚至连心跳声都听得到。
许莫然把我往前带,这一路上几乎都是他在牵着我,如果没有他的助力,我想我大概会成为石像,定在那里。
主婚人开始履行程序,这个我们早已通过影视剧熟烂无比的程序。剧中也有其他情节,比如在这一瞬间,有人大喊着“我不同意”,然后奔上前来,带着新娘私奔,留下新郎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但是这次没有,当主婚人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依然没有这样一个声音。
原来剧本终究只是剧本。不过,就算他说了又能怎样?他说了我就会中断吗?我想,一定是反的,如果秦子阳在这个时候反对,只能坚定了我要嫁给许莫然的决心。瞧,我真不是一个好女人。对许莫然来说,这是多么的不公平。
我下意识地向人群中望去。说也奇怪,明明是那么小的一个点,离得那样远,可我就是看得如此清晰,甚至他紧紧握着杯子的那些微泛白的手指我都看得一清二楚,还有他那狰狞到也许连他自己都辨认不出的面庞。
呵,秦子阳,他其实是极其在意的。
心里突然畅快起来,然而下一秒,下一秒,当我望见满目的玫瑰花,这象征着爱情与热情的花朵,还有……许莫然手中拿着的那枚戒指时,心口猛地一抽。
痛。
当真是痛。
许莫然似乎已经看出来了,忙扶住我。
“念锦,还好吗?”
“我没事。”我冲他笑了笑,然而这笑必定是难看的,我甚至连扯开嘴角这样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手心的汗越来越多,不只是那儿,还有身子、后背,浑身都在冒着虚汗,整个人拧了劲一样地疼,却不知是哪,只知道很疼……
昏迷过去前看到的是许莫然眉头紧蹙的眉。
睁开眼,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却感觉到有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那目光太灼人,即使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依然灼得我皮肤生疼。
“你怎么来了?”
即使他不说话,即使这样静静地躺着,即使什么都看不见,我依然知道是他。只有他才会给我这样的压迫感,只有他。
这就是我最恨的地方。
“为什么?”他问,声音喑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他又问,不依不挠。
“只是身体不舒服罢了。”我道。但心里清楚,果然如他所说,除了他,我不会再爱上其他男人,就是尝试都不行。
后来我出院,回家。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访。然后连夜收拾行李离开了T市。
这次我的行踪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山区,这里的房舍很简陋,交通也不便利,但空气很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