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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然耳中‘嗡’的一响,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好似晴天霹雳给了他当头一击,让他全身麻木,无法动弹。

    他拧着深眉,低头俯看向身下的女人,自言自嘲地问:“他就这般让你念念不忘吗?”

    尉然沉静的眼睛定定的凝着她,若有若无的嗤笑了声,大掌轻钳起她的下颚,拇指在她妖红的唇上来回的擦拭。

    “你可以不接受我,怨我,甚至恨我。但我不允许你心里装有别的男人。既然你要恨,就恨到底吧。”

    他声音平和,交织满了痛苦与无奈。看着女人毫无防备,醉醺醺的拉扯自己胸前衣襟的样子。尉然浅笑,握住她的手,规矩的放在她身前,偶然瞧见印在梁凤衣心口上的那道疤,他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眉头紧蹙,抬起手,轻轻的抚上那处深疤。眼前恍若又重拾起当年的一幕,女人满是怨恨的眼睛看着他,对他说。“我就是死,也不做你尉家的鬼。”

    七年前的渭水长捷,秦国镇远大将军尉凍亲军二十万攻破北梁尧城,直至渭水。北梁女将祁君公主身披铠甲,凭一人之力斩下百人首级,却中了叛贼的奸计,致使十万大军命丧渭水。

    尉凍对她极为赏识,要放她一条活路,但没想到祁君公主胜如儿郎,赤胆忠君。她深觉自己愧对死去的将士和大梁的臣民,自刎在了渭水河畔。

    祁君公主死后不到半月,楚王就发兵围困了秦国,构陷尉凍拥兵自重想要自立为王。秦王受奸臣的蒙蔽,诛杀了尉氏族人,尉家上下除了远在北梁征战的尉凍与他的长子尉然,无人幸存。

    尉家三代为大秦出生入死,不想秦王却听信奸人谗言将他们赶尽杀绝,尉凍悲愤之下率领余下大军投向北梁。

    梁胜公深明大义,不计前嫌,肯重用尉凍,封他做了镇国将军,封尉然为北上将军。尉凍没有辜负梁胜公的厚待,带兵一路杀入秦宫,解了北梁的危难。

    梁王在瑶光殿上亲口许诺,要追封尉氏族人,并将公主梁凤衣许配给尉凍的长子尉然为妻。

    他们成婚的那晚,尉然掀开她头前的红帘,红色盖头下的梁凤衣清丽温美,楚楚动人,尉然握起她安放在双膝上的手,紧紧攥入自己的掌心儿。他想告诉她。“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尉然的人,我一定会疼你护你,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这番思量已久的话没等尉然讲出口,女人不屑地挣开了他的手,她冷傲的眼睛像寒冬里的冰雪冻格了所有,冷冽的口吻直接道:“你父亲杀了我皇姐,你们秦国害死了我王兄,你凭什么娶我?尉然,你凭什么敢娶我?”

    这一连的质问,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有想给她的承诺,全部化为了自己心上最痛的伤。

    她一脸的冷漠,双眸似冰,冷的扎眼。

    看见尉然身穿的大红喜服,她眼睛眯起,瞬时流露出冷峻的愤意与憎恶,抬手直接撕扯去他身上的红衣。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谁允许这样穿的!”

    尉然站着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凭她肆意捶打撕扯,说着那些如同刀子一样让人钻心的话,可是看到她眼底含满了绝望的泪时,他的心口突然一阵刺痛,透彻心肺的疼。

    知道要娶她的时候,尉然就告诉过自己,无论梁凤衣如何讽刺无理,他都应该受着,必须受着。

    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应不应该,无非是爱或不爱。

    尉然尽可平下自己沉重的心,已经抬起的手对上她那双冰冷的眸眼时,突然僵持在了身前,最终还是放下,平静无事的和她说:“如今你嫁给了我,也就是尉家的人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梁凤衣埋于眼眶的泪,顺着精致的脸缓缓流过下颚,她攥紧了手心儿里撕扯下的红拂锦缎,咬着嘴唇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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