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这一切。时间在飞快地过去。诺顿扭头离开了紧闭的门。
什么东西蹭过他的腿跑开了。小小的黑色身影,还不到他的膝盖高,却像人一
样有两只脚。一个娃娃。
他不愿去想这些。他沿着走廊朝楼梯走去,集中精力想着窗外的现实世界。黑
暗中传来各种声响,但他无暇顾及这些。
他一步并作两步走下楼梯。除了他自己的脚外,楼梯上还出现了另一双脚。他
只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前门自然是锁着的,他早就料到了。他沿着黑暗的走廊,走过餐厅、厨房,来
到了书房。空气清凉,可他却在出汗。如果他知道丹尼尔、斯托米和劳瑞的卧室在
哪儿,他会去叫他们的,但他没有时间去找他们。房子太大了,而机会又如此难得。
他可以再回来,救他们。
救他们?
他在骗谁?这全是谎话,他知道。他跑只因为他是个懦夫。不管他平时的言论
有多么高尚,事到临头,他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个好纳粹,愿意在牺
牲别人的情况下拯救自己的生命。
他加快了步伐。
是他站在比林斯一边,为这些房子的目的辩解。是他劝说他们接受命运的安排,
拯救这个世界。他只是在说理吗?只是在尽量安慰别人吗?他不这么认为。他确实
很相信那套理论至少是其中的一部分。但他不得不承认,能够从这监狱逃走使
他感到了……多年未有的快乐和希望。
只有在自由被剥夺后,你才意识到它有多珍贵。
他在书房门口停下了脚步。门开着。透过里面的窗户,他可以看到隔壁农场的
灯光。
他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负担。
他快步走进书房,没有费心去找开关开灯。以前他走过的那扇门锁着,但他仍
能透过窗户看见隔壁的农场和月光下的草堆。他想起了斯托米说的想打碎玻璃的事。
尽管斯托米失败了,但诺顿想不妨再试试。他环视四周,看见了一张三条腿的小桌
子,上面摆着一个沉甸甸的烟灰缸。他抓起烟灰缸,用尽全力朝窗户扔去。
它消失在玻璃中,接着又出现在桌子上。
他抓起桌子,任那烟灰缸掉在地板上。他双手抓住桌腿,拼命朝窗户砸去。他
没有放开手里的桌腿。当桌面接触到玻璃时,他感到一阵奇怪的颤抖穿过全身。
桌子的一部分重新出现在原地。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窗户。他仍能看见农场、草堆和衣阿华的夜空,但一切都开
始变得模糊不清,就像玻璃上被涂上了肥皂。在窗户这边,仍能看见桌子腿和桌面
的一部分,但其它部分都不见了。他松开手,放开了桌子腿。桌子余下的部分迅速
消失在玻璃中,接着一张完整的桌子出现在了原地。
他的心沉了下去。这只是幻觉,是海市蜃楼。外面根本没有什么衣阿华。他根
本无法逃离这座房子,跑进农场,回到奥克戴尔。
他转过身。书房里出现了新的yīn影。虽然他看不清它们的样子,但他知道它们
在注视他。一个在书架上。一个在壁炉里。一个在台球桌下。他们不停地移动着,
变换着位置,变换着形状。
什么东西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一堆毛发。胡须。
他本能地向后退去,拼命忍住冲到嘴边的一声尖叫。
灯突然亮了。
比林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