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雪白的墙壁,冰冷的座椅,白得刺眼的台灯,大而闪亮却只能看见自己无法看到隐藏于其后物体的镜子。
纪秋鸣和颜明就像待审的犯人一样端坐在椅子上,说是“像”是因为他们的手上没有被铐上手铐,但为什么录口供要特意选择这样一个用作审讯用途的屋子呢?而且,为什么整座偌大的屋子内,只有他们两静静地坐着。
冰冷寂静的世界,静的只剩下心跳声。
“颜明”内心有些不安的纪秋鸣,轻声叫道。
微微蹙了蹙眉,颜明同样小声道,“怎么了?”仿佛在这个冰冷的屋子里,说话声音过大也是一种犯罪。
有些颤抖的声音悄然发出,“我有点冷。”
将头稍稍向右转动,颜明看到距离自己只有一公分的纪秋鸣此刻浑身正在不住的打着颤,他这才意识到,这间屋子一直开着温度较低的冷风,而自己则因为穿着陈远斌的西装外套所以不觉太冷,但浑身湿透的纪秋鸣却像一只落水的小鸡,刚刚被水浸透就被人扔进了冷藏箱。
一边暗骂警察的无耻与自己的无脑,颜明赶紧站起来将外套脱下穿在纪秋鸣的身上,他满怀歉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都忘了你浑身还湿着。”又用手紧了紧衣服,颜明显得有些着急,“怎么样?暖和些了吗?”
被冻的脸色移交给有些发青的纪秋鸣僵硬的点了点头,稍微有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温度的传递时需要一定时间的,更何况纪秋鸣这种浑身上下早已冻的冰凉的人。
看着眼前坐在铁椅上瑟瑟发抖的纪秋鸣,颜明的心一阵阵的疼了起来,他不停的在心里自责着,“都挂我都挂我要不我要她出来,她也不会”而在自责的同时,张梦成那张因痛苦或痛苦与扭曲的脸始终如梦魇般缠绕着他。
死在纪秋鸣的家门口,这样有针对性的事情不禁又让颜明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担心,“下一个要出事的,不会是啊~阿嚏!”但突如其来的一个喷嚏打断了颜明的思路,看到纪秋鸣挨冻而手忙脚乱加之心里上火的颜明却忘了自己也是浑身湿透,过了没一会,让人怀疑是否已经降到零下的冷气也将颜明的衣服冻透了。
“嘿嘿。”看到颜明打喷嚏这滑稽的一幕,脸色好些的纪秋鸣不禁噗嗤笑了笑,不管之前的颜明是怎么看自己的,但身上那不断传来的温暖还有男生眼中关切的眼神告诉了纪秋鸣,他的心里还是关心着自己的。
受到了纪秋鸣的影响,颜明那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也不禁向下落了落,抹了抹鼻子,他白了纪秋鸣一眼道,“乐什么乐?”
“嘿嘿。”没有理会颜明,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令自己十分开心的事情一样,纪秋鸣笑而不语。
“”
看着金属前尽显高中生魅力的纪秋鸣与颜明二人,一直站在观察镜后的众人却丝毫没有被受温馨的气氛所影响。
“局长,您看要不要把他们当做嫌疑人扣留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全身黑漆漆唯独面部泛着些许油光的面庞寒声问道。
“”
没有人回答他,冰冷机械转动的轰鸣就像一台吃人的猛兽。
“队长”
“把他们送回去吧。”幽暗的红光如血雾般弥漫,低沉平淡的声音从其中传来,“只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学生。”说完,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便转身离开了。
推开监控室的门,被尊称为局长的男子熟练的从左后侧的口袋中掏出一支烟,“咔”,急促的打火音像是要借此驱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深吸了一口烟,他又将口袋中的手机拿出。
“嘟一嘟一嘟”
“喂。”
“喂。”
“说吧。”平淡却带着些许不耐烦的语气,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早已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