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瓢泼的大雨下,陈远斌低头凝视着手机上的短信,“第三个了”强烈的挫败感如同一只只骚动的蚂蚁不停进攻着全身的关节处,尽管外表看不出来,但他的身体正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再次抬起头环视四周满是参天巨树的猎场,陈远斌咬了咬唇转身向停车处走去。
“陈老师!”看到路口处匆匆跑来的班主任,在雨中因寒冷而双臂交叉在胸口的纪秋鸣大声喊道。
听到了呼唤声,陈远斌循着发声源望去,“颜明?”陈远斌因接二连三的打击而乱成一团的脑子又多出了一条不知去往何处的线,浑身已被雨水浸湿的纪秋鸣身旁正站立着同样湿透的颜明。
见到貌似监护人的成年男性匆匆过来,正在现场拍照的一名警察冲陈远斌走了过去,“您好,秋原铭见派出所。”浑身被革质雨衣包裹的警员亮了一下公安证件,“请问您是那边两个孩子的家长?”
“不,不是,我是他们的班主任。”不住的向后撇着将焦点放在自己身上的两位学生,陈远斌有些焦急的说道,“听我的学生说,你们在她家门口发现了一具尸体?”
第三名死者的出现已经完全扰乱了陈远斌的计划,本以为可以抛开穆雨森留下的信息,凭借着自己多年来总结的规律找出这片笼罩在秋原上空迷雾的真相,但现实的残酷要远远超过他的心理预期。
“是的,是具女尸,据那边那位女同学说,死者是她的同班同学,名叫张梦成。”
“张梦成”低声将死者的名字重复了一遍,陈远斌本就皱着的眉头又紧了一紧,“请问现场有什么发现吗?”
“至少有一些线索也好”
“目前没有任何线索,死者外表没有任何伤痕,尸体是在一个水坑中发现的。”听到接连两个的“没有”,已经走到张梦成尸体前的陈远斌用余光看了看身边的警察,“又是无法确定死因,这帮警察”虽然愤怒于警察的无作为,但谨慎的陈远斌还是将身子蹲了下去。
此时的天空仍旧下着倾盆大雨,张梦成的尸体就暴露在雨中,任其受风吹雨打,而那双眼就好像死不瞑目般直勾勾的看向正在观察自己的陈远斌,“死不瞑目”
“唯一肯定的,我的学生她在死前受了很大的痛苦。”不忍再直视下去,陈远斌闭上了眼睛,“还要有几个还要有多少才可以终结?这绝不是一个诅咒,绝不是。”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陈远斌站起身走向站在门廊下正在接受询问的纪秋鸣二人。
“你们的监护人在哪里?”之前曾经问陈远斌是否是监护人的警察又将这个问题抛向了当事人。
不知道该说什么,纪秋鸣和颜明互相对望了一眼,颜明的监护人,他的奶奶已经睡觉,况且身患老年痴呆的奶奶不可能发挥出什么作用。而纪秋鸣的父亲,虽然有手机号,但每次当纪秋鸣给父亲打电话,不是无法接通就是关机。
所以现在,他们二人的监护人相当于没有。
对学生的家庭状况还不甚了解的陈远斌站在旁边,默默的等待着,虽然内心对这帮警察十分不满,但该遵守的规矩还是需要遵守的。
见纪秋鸣嘴长了又合,合了又张,颜明只得现编一个虽然别别扭扭但勉强正当的理由,他抢先说道,“呃,实在是不凑巧,我们的父母上周刚刚去云南旅游,要下周才能回来。”
听到这个回答,纪秋鸣和站在旁边的陈远斌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向颜明,他们此时抱着的想法基本上可以归为一类,“靠!这么假的理由也想的出来?”
但之后正在做着笔录的警察的回答却令他们再一次将同样的目光抛向了他,“去云南旅游啊,真是太不凑巧了。”
面露尴尬之色的颜明听到警察的回答不禁也是一愣,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