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罗山一众当家的除了卫离,全都挤在一间屋子里盯着木冬青,目光各异,却通通传递着同一个讯息:姑娘你今儿个最好是老实的交代清楚了,否则哼哼,后果自负!
床上脸色苍白的姑娘闻言脸色愈发的难看,许久许久之后,就在苏韵不耐烦的准备搭腔时,却听得低低一声儿:“苏女侠就非要揭冬青的伤疤吗?”
“我什么时候揭你伤疤了?”
苏韵面露不悦,狐疑的问:“木姑娘,你怎么老是给我安些莫名其妙的罪名啊?上次还诓骗我说什么看了你身体无论男女都得负责,你该不会是真的在隐瞒什么吧?”
苏韵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紧紧的锁着冬青的反应。
冬青无声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笑:“说看了我的身体就要负责的话一点儿也没有诓你,你要是敢看,我就敢要你负责,不然我就杀了你。”
江陌似听非听的微抬起头,慢吞吞的眨了一下睫羽,深潭般的眼底不见涟漪。
苏韵:“”
“你别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的。”
苏韵满脸通红,她虽然很爷们,可骨子里是比珍珠还真的一姑娘家,怎么能容忍冬青说出这么一番逆天的话?
“木姑娘,甭管你是谁带上山的,今儿个话不说清楚,可别怪我苏三当家的不讲情理。”
“你看,你还不承认你在揭我伤疤。”
冬青叹了一口气,在苏韵简直要抓狂之前,终于懒洋洋的开了口:“我与魑魅本是冥府两个小鬼,为了生存而相互扶持,一路舔着人血踩着刀尖尖爬了上来,本来这一辈子就打算这样苟且偷生,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可惜”
“可惜什么?”
苏韵问。
冬青牵起苍白的唇儿勉强笑了笑,脸色不大好看起来,却强作轻松:“可惜啊,我却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不该喜欢的人?”
傅时文忍不住结结巴巴的插嘴:“木木木姑娘,你,你要是不方便,可以可以可以不说的——”
被苏韵狠狠瞪了一眼:“她不说你说啊?”
“那个男人一开始是要杀了我的,我好几次在他的手底下逃出命来,可后来后来他喜欢上了我,不,是我以为他喜欢上了我。”
“这个事儿说起来怨我自己活该,明明清楚的晓得死亡的滋味,那样恐惧死亡的滋味,该比任何人都要对一个要杀我的人避之不及才对,可我居然天真的相信了他,我喜欢上了他,还为了他背叛了‘冥府’。”
女子睫羽低垂,喃喃的嘟囔了一句:“真是过分,又不是不晓得我有多么的怕死”
月光透过竹木细纸的窗沿渗进来,飘飘渺渺的萦绕了纱帐角落的黑暗,划过白衣男子深浅不明的眉眼,沾染上他绣着银线桃花的袖角,终究被馨黄温暖的烛光吸收殆尽。
江陌缓慢的眨动睫羽:他记得,就在今天早晨,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怕死的姑娘,不怕死的以身挡了他的车
“后来我知道了他只是虚情假意,他对我好,是为了利用我得到我弟弟魑魅盗来的‘血谷’圣物‘璇玑’,我猜到自己很可能死在他手里,却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抽对,非要再给他一个机会,我想就算以前是假的,至少这么久了,他应该会有一点点喜欢我,所以我试探了他一下。”
冬青抬起头,微微歪了臻首似笑非笑的问苏韵:“喂,你猜我最后怎么了?”
苏韵本就听得目瞪口呆,此番突然被冬青发问,有些手足无措的:“我我怎么会知道?”
“我愚蠢的试探了他一下,于是在我穿着嫁衣要嫁给他的那一天,他亲手将我打下了悬崖,一点儿情面儿也没讲就打了下去,不晓得有多利落。”
床上的姑娘含着